他有目标,而那个目标自二十年前他母妃离开的那晚就已清晰明亮。
二十年前她母妃枉死,谁都知道是个阴谋,皇帝为了削弱相府权力,不惜选择以她母妃的死为代价,想要将这肮脏血腥的阴谋永远深埋地下,不见天日。
他悲痛,愤怒,厌恶,不甘,不平。
年幼的他如新生的幼鹰,稚嫩,羽翼未丰,除了痛苦和愤怒,却无法改变任何的事情。他连他最爱最亲的人的命都保不住,甚至连为她昭雪发声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刻,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助渺小过又无能过。
他的父皇,那个权力滔天,主宰西济芸芸众生生死的九五之尊,亲口告诉他,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为在朕面前为你母妃说理求情,朕不会也永远不可能为她平冤!朕待她不薄,可她竟不知廉耻,羞辱朕的脸面,公然背叛朕!她死了,那是她罪有应得!你若是再敢为她多说一句求情话,朕连你也一并处决了!
朕是皇帝,朕有权力,没人敢不知轻重地说三道四!朕念在你母妃伺候过朕的情分上,将这件事压下去,留住你皇子的身份,已经是留足了你母妃脸面,你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朕的底线!只要朕还是一天皇帝,朕绝对不会再这件肮脏的事情搬出来丢皇室的脸面!
年幼的他跪在地上,咬着牙,忍着泪,攥紧拳头,不发一言。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冷酷无情,弱肉强食。
只有将皇位和权力才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可以摆脱任人玩弄的命运,才有活路。
这个初心,比起建功立业,成大事,他更想为他母妃平冤,这跟卡在他心间疼了二十年的刺。
玄君冷笑一声,褐色的眼眸微沉,半晌没有说话。
庄喻见他不说话,又变回冷漠的样子。也知道了他不愿说,她认真起来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没有继续追问。
庄喻一把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发在床上的外衣穿自顾穿了起来,好不容才上到山上,她自然不能拿这短短十几天来造作。
玄君翘枕着头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地看着她那胡乱穿衣的模样,这女人像没穿过衣服一般,件件衣服反着穿。
熟悉的感觉总是来得那么措不及防,他生病的那晚,早上却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反着的。
庄喻穿好衣服后,就要下床,却发现这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庄喻微微蹙眉,“干嘛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本王妃?”
玄君嘴角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庄喻轻笑:“殿下这般目光灼灼,莫不是在肖想本王妃的身体?”
玄君嘴角一勾,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她脸上,慵懒道:“爱妃觉得自己的身材有值得本王肖想的地方?”
这女人身上真没长几块肉,腰简直细得跟竹竿差不多,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什么混账话!好歹在娱乐圈中爷也是身材高挑,性感火辣的美人儿。就你这纯情正经样儿,理解不了爷的美!
庄喻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脚跨过他,想要下床。
“你干什么!”
庄喻被他伸脚拌回床里边,不满地朝他喊了一声。
“爱妃难不成是想穿着反衣服出去见人?”
“……”
庄喻有些懊恼,伸脚踢了一下:“殿下你是故意的吧?本王妃刚穿衣服的时候不说,非得等这时候说。”
“因为爱妃没问。”
“我特么…”庄喻顺了口气,即使是来了好朋友,也要保持微笑,不能生气,对,咱不生气。“本王妃谢谢您。”
“不客气。”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