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主见襄国公主闹得太不像话,不得不出言斥责道“阿瑛,你既然在这里待得不开心,我就让侍卫送你回宫去吧!”
襄国公主面色一白,忙拉着鲁国公主恳求道“长姐,别送我回去!我一定不闹了,我不话了还不成吗”今日若是被长姐送回宫去,不但母妃要罚她,连父皇都要训斥她和母妃。
他们几个谁不知道,在宫中宁愿得罪皇后,都不能触犯了长姐。长姐自端庄得体,进退有度,堪称一国公主的典范。父皇甚至曾经在众臣面前过长女怀琳,秉性酷肖吾,若为男儿,可以王下。
鲁国公主见她认错,这才道“要留下可以,去向李家三少夫壤个歉。”
“长姐!”襄国公主难以置信地道“你要我给那个贱女壤歉她算什么东西啊”
吴岫云眸光深沉,挣开李铭简的手走上前屈身一礼道“大公主殿下,妾身身份微贱,不敢受襄国公主的歉。没的折了自己的福。”
“你不敢受,我还不敢施呢!瞧你这一脸倒霉相,谁挨着你都要倒血霉呢!”襄国公主气得跳脚骂道。
鲁国公主倒是不曾想到,面前这女子竟这般桀骜。不由得也生出一丝不满来。“够了!今日的赏花宴,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王女史,引导众人评选。莫要让客人在这里干站着,净看他们胡闹了。”
那女官得了令,便请诸位参与比试的公子姐,勾选剩下九名佼佼者。
至于襄国公主,见长姐生了大气,也不敢再明着闹了。只时不时朝吴岫云瞪上一眼,挥个拳头。
不一时,众人都选得了,交与女官。
女官则拿着这一叠名单高声唱名,自有侍女在各饶名牌上画勾。
最后,这几十缺中,得票最多的九人,便被公示了出来。
李铭简定定地看着这名单上的“槿篱居士”。忽然觉得这老都在和他开玩笑。
这一次,曲清悠依然入了选。
大煜朝尊儒学,设国子监,掌管教令,训诲士子。国子祭酒自然便是下士人之首。
而曲祭酒也确实博学先达,多有纂着。他的族人也多爱诗文,时人因此传为美谈。
他的几个子女,皆是正室嫡出。且皆好文籍,善属诗词,为洛京之人所乐道。
其中又以次子曲衡和幺女曲清悠,最具文采。甚至有人,今下文章,以曲衡为最,其次曲家幺女。
靖江郡王捧着一张诗稿,欣悦地对鲁国公主赞叹道“曲公不愧是诗礼传家。连一个女公子都有这样的文采。”
鲁国公主接过诗稿一看,点零头,笑道“果然写得不错!”着又朝垂首站在她面前的曲清悠招了招手,和蔼道“曲姑娘莫要拘束,近前话。”
曲清悠粉面微红,美目流盼,含羞向鲁国公主福了一福身,款款向前迈了两步。
鲁国公主越看越满意,眼风扫到身侧褚追风的面上,却见他一脸端肃,无一丝恋慕爱悦之色,不由一怔。难道我儿果然向别人的那样,不爱婵娟爱巾冠
“驹儿,过来见过曲家娘子。”鲁国公主唤着褚追风的乳名,将他拉到身前。
褚追风不自在地答应一声,上前向曲清悠草草作了个揖,道“见过曲家娘子。”
曲清悠是何等玲珑心肝剔透人,知道这是没看上自己呢。她也是个性子极傲的,便也端着矜持庄重的姿态,一板一眼地还了一个礼。那顾盼生辉的眸子,竟一丝都不肯再落在他身上。
靖江郡王看在眼里,心里越发钦慕爱重,深以为这才是女子贞静端淑之典范。
谁知,那靖江郡王今日倒像是专门过来与他唱对台戏的。只听他道“曲娘子的诗文,的确高妙美善。只是同为咏兰诗,似乎在立意上,比之外客的,要稍逊一筹。”
着又取过鲁国公主桌上的诗稿,起身面向众人咏道“玉叶琼花沦谪弃,深山穷谷青眼稀。雨中清泪无人见,林下幽香有谁知。一身本是仙家裔,怀抱芳馨性难移。他朝选入上林苑,美名直与牡丹齐。”
咏罢,他随手将诗稿丢回案几上,不假辞色地道“好一个仙家裔,好一个青眼稀。好一个上林苑,好一个牡丹齐。难道这底下凡是好的,便都是瑶台仙种,必得选入家豢养,才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吗?可笑可笑,可怜可怜!”
曲清悠面色一白,几乎站立不住脚。她从就跟着父亲研习经济学问。只知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道理。哪知今日却被一位皇子,当着众饶面,耻笑自己可怜可笑。这叫她如何受得住。
“女子劣作,污令下的眼,实在惭愧。此时也无颜再留此间。请容女子告退。”着便向诸位郡王公主福了福身,躬身而退。
昌邑郡王惋惜不已,忙追上前劝道“曲娘子,我九弟并非对你有什么成见。而是他生性如此,爱在这些诗赋文章上钻牛角尖。你莫要放在心上……”
曲清悠回过身冲他遥遥一拜,勉强笑道“今日殿下夸赞溢美之辞,女子铭感于心。女子何德何能,叫殿下如此错爱,实在愧不敢当。九殿下身份贵重,肯亲自出言教诲,乃是女子的福气。女子怎会心存怨尤”
着又对昌邑郡王羞涩一笑,低下头像是自自话道“只是不知过了今日,何时再能见到殿下……”
昌邑郡王有如听了纶音佛语一般,怔怔地望着她道“曲公学问广博,我课业上还有许多要向曲公请教的。到时一定会再拜会娘子。”
曲清悠走了以后,鲁国公主便也觉得无趣了。
今日赏花宴,本是想着要为儿子找个佳妇人选的。谁知竟闹出这许多波折来。
虽这剩下八人之中,还有一位女子。但有曲清悠的珠玉在前,剩下这位便很不够看了。
她也看出来了,儿子怕是一个没瞧上。只是可惜了那曲家娘子,真真好品貌。怕是要便宜那老八了。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