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若无确信木无尘一定会后悔,因为他在围观诗会的人里,看到了夭夭的影子。虽然不再是顶着黑色斗篷,发饰也精致了,妆容也更绝色,可是她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也许是若无一个和尚直勾勾的眼神让众人都侧目,也惹来夭夭的回眸,就是那个眼神,一定是夭夭没错。
她身边围着四个家丁模样的人,一个个又高又壮,还有隐隐妖气,若不是担心自己这么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他一定会将夭夭带到木无尘面前以示他这个做兄弟的决心。
所以他跑,一定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一定是!
他狂奔去找木无尘时,这大船突然开始晃动,接着是巨浪滔天,人群瞬时便躁动起来,四处逃窜者有之,惊吓大叫者有之。
若无虽然没有什么仙缘,但是水下磅礴的妖气他若还是一点儿察觉都没有,那估计他的师父就是睡觉,也要因为突然梦到他而猝死了。
巨浪盖过之后,海妖便趁势爬上大船,他们的目标甚至比九灵仙宫还明确,直接对着画像抓人,若不是目标,直接扔到一角,由一群海妖守着。
所幸他们只是受到了惊吓,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
温玉和顾含清守在厢房内,花颜等人都在,就只有若无和木无尘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温玉掀开木窗看了一眼窗外,回眸对身后的顾含清道:“都是魔化的妖兽,像是不下千人的妖怪军团,至少是一卒,我们没有多少胜算。”
顾含清抬眸思顿了一瞬,道:“他们是海妖,我们御剑而走就是。”
温玉一扫屋内众人,道:“小和尚和那木头没回来,怎么办?”
顾含清道:“木无尘和若无还不能应对海妖,我去找他们,你和婆婆相互照应,先到鬼市避一避,应该没问题。”
温玉点头:“那就到时候在鬼市碰面。”
“等等,你们相信我吗?”羽魅突然道。
气氛有些微妙,通过脚步声,温玉可以断定那群海妖就要搜到这间厢房来了。
很快,很快,木门“砰然”一声大开,屋内,却只有羽魅一个人。
那三个海妖看看羽魅,又看看手中的画像,低声说了几句妖语。
羽魅能听懂他们两个说了什么,竟然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流程式地说了一句:“不是,带走!”
羽魅用妖语大喝:“放肆!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那几只妖兽果然奋力瞪大了眼睛。
“她是谁啊?”
“不认识。”
“君上有没有下令抓她?”
“没有。”
“可她是妖族,有妖的气息。”
“所以抓还是不抓?”
……
羽魅忍无可忍,再次大喝:“够了!我是你们的统领!”
议论再次纷纷:
“你们认识吗?”
“白痴,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哦,那君上有没有下令抓她?”
“蠢货!君上没有下令!”
“哦哦,可她有妖的气息。”
“秃驴!!!所以抓还是不抓?”
羽魅忍无可忍,就差化成原形吃了他们几个蠢笨的家伙。
“抓吧!”
“抓起来!”
羽魅生气怒极之余,想起几十年前,她第一次找到厉殇的时候,她与他通过阮不思隔空传音。她不知道阮不思在哪里找到的法器,竟能让她在一波湖水中看到厉殇所处何地。
她答应为他效命,他让他吃下知心丹。
一开始她整日诚惶诚恐,唯恐做了什么得罪了厉殇而死于非命。
可是并没有,自那以后她甚至再也没有见过厉殇,所有的命令都是阮不思拿着妖王的令牌下达,而她也从未接受过厉殇的刁难。
时间一久,她竟然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想起来,真是寒毛竖立。
厉殇说了,那是知心丹,而她一旦变心,将会变成致命的毒药。
如今想想,哪有那么邪门的事情,可是厉殇一定通过什么手段知道她变心了,从而抹去了这群妖怪脑海里关于她曾经是他们的统领这件事情。
羽魅被抓至有几只海妖看着一群凡人的甲板上,几乎所有的海妖都在忙着满船上找人,这里反而成了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羽魅放出温玉一行人,温玉玉手反转间,几只海妖便在温玉手下的墨扇中昏迷。
“他们在这里!”两只海妖抓着一个因为反抗而被打晕的人走过来,正看见温玉潇洒地砸晕了其他海妖的场景。
温玉微微一笑,墨扇脱手,那两只海妖也昏死过去。
“救救我们吧!仙君!”
“仙君!救救我们!”
温玉正要御剑潇洒地离开,那群被抓过来的凡人却一拥而来,有的抓住了他的衣袖,有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无奈摇头,只得在一大群妖兽袭来的时候,念咒升起巨浪海涛。
海水落在船板上凝结成天然的冰墙,挡住了海妖冲过来的可能。
“他们怎么办?”花颜扶着昏迷的雪烟凌,看了一眼周遭狼狈的一群人,不忍问道。
温玉叹气道:“看来是时候检验我在瑶山这些年和它们的关系了。”说罢,掏出怀里的短笛,一曲悠扬。
身后的海妖还在不懈地撞击着冰墙。
一曲罢,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花婆婆一掌拍在温玉的后脑勺,沉声道:“臭小子不行就是不行,别装模作样的!”
温玉一笑道:“婆婆,我的朋友们可能得要个一时半刻才能赶过来,一会儿抵御这群妖兽,你可得帮着我点儿!不过我可不是不尊老爱幼……”
话音未落,又是“砰然”一声巨响,是冰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巨大的冰块就要落下,那群人吓得还要往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被挤进根本没有底的深海之中。
可那冰块却没落下,被再卷起的海浪凝结成一道半拱形的墙。
欲跳过来的海妖,多被冰在这冰墙内。
花婆婆惊魂未定,拍拍温玉的肩膀,道:“小子,你还是有几斤几两的。”
温玉一脸懵,刚刚施法的,不是他啊,他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