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白简直就是顾汝之院子里面不可以提起的禁忌,顾婉之被她打的遍体鳞伤,可脸上都还能带着微笑,安慰她说道:“姐姐,你不用生气,顾侯离开以后,她顾白还是要留下来的,那时候她一个人,你还不能没有办法吗?”
她温婉恭顺的站起来,从顾汝之的手上拿过鞭子,顾汝之的脾气也发的差不多了,也想要听一听她接下来说的话。
顾婉之看着她现在能听的自己说的话了,她才慢慢在她耳边说道:“姐姐不如想想,今天在亭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大人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姐姐做主?”
顾汝之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一记眼光就看过来。
顾婉之立马表现出更加恭顺的样子,旁人看来简直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只会乖乖的咩咩的小声叫,“姐姐,你想她的脾气,要是以后她还犯事情呢?那时候,顾侯已经远在天边了,你只需要扇扇风,点点火,难道大人们还能在容忍她出格的行为吗?”
顾汝之像是已经被她安抚下来了,她抬起自己的手,伸向顾婉之道脸,摩擦着说道:“妹妹说的是呢!回去休息吧!”
顾婉之歇下一口气,今天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她作礼一丝不苟的退出去。
等她出去之后,跟在顾婉之身边的丫鬟眼泪大滴大滴的就落下来了,“小姐,我们去告诉老爷吧!”
顾婉之面色冷若冰霜,和刚才在房间的人,般若两人。
她现在只需要忍。
顾白,她才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顾汝之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顾汝之这些年她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接下来,总会有人替她还回来。
关于顾汝之欺负顾婉之的事情,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可却从来不会穿出家门外去。
顾白今天一眼就能看出来,顾婉之是故意作出那样的表情,只会让她更加不相信顾汝之而已,这个家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简单的人物,可顾白记得,她在出嫁前,顾汝之的夫婿后来变成顾婉之的了。
当初她还没多想,可现在······敌人的敌人,那不就是朋友吗?
······
第二天,送顾侯的人很多,朝廷里面和顾家关系好的,不好的,在今天都来送他了。
顾从武今天穿上了铠甲,那副铠甲已经跟随他多年,上面的刀枪剑戟的痕迹见证了这些年,他的功绩。
顾白很早就让白芷先去了顾侯府找顾念之,弟弟他看在她的面上,一定会把白芷妥当的安排好的,白芷的行事手段,她是很放心的。
阿桑留在她身边,也还能帮她做些事情,有些事情,是需要功夫的,比如说试探。
顾白专门穿了一身不出众的衣服,总有人喜欢从中跳出刺来。
顾念之从人群里面一眼就看见顾白了,在马车上,他一直向顾白的方向招手,白芷已经站在顾白的身边了,默默的向她这个方向点头。
顾白带着面纱,头上只带着简单的珠钗,在平常人看来,这可能就是哪家小姐出门顺路看个热闹,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小姐会是位郡主。
顾念之从马车里面跑出来,一行人的目光此刻都放在骑在马上道顾侯,谁也不会多注意在后面的马车里面的人物。
他小脚蹬的飞快,跑到顾白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的样子,李薏米笑眼盈盈的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阿姐,我这次会安排好白芷的。”顾白和她的目光都看向了白芷,白芷她没有和顾念之跑过来,而是站在原地,顾白看见她眼眶微红,她也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可这一次,她为了父亲,不得不安排她过去。
顾白不在看白芷,而是看向现在还没有自己高的弟弟顾念之,她想说的话,在分别这一刻都说不出来了,认识顾念之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站在他面前,能让顾侯的儿子停下来的人,但众人可叹道是,这位小娘子,她带着面纱,她的容颜瞧不真切。
“小念,你不用觉得因为上次我叫你做的事情,没做好,你就觉得自己能力不行。”顾白知道上次因为没有拦住陈简行,顾念之已经内疚很久了,“白芷,你一定要安排她在父亲身边,还有父亲的饮食,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交在放心的人手中,知道了吗?”
她知道此刻的顾念之还不是后面父亲死后,撑起顾侯府的弟弟,也是在父亲死后,弟弟就像是在一夜中成长,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父亲的路。
顾白不知道这次一别,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在见面了,“父亲那边,我就不去了。”
人群都在送别大将军顾侯的欢呼中,可在人山人海中,有一个很突兀的人,那个人并不是因为长得太丑而突兀,也不是因为长得太帅而突兀,而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一身道服,他微眯双眼,就站在顾侯的马前,很多人都骂起了他,而他就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
他的身型苍老,突然有人认出来这个人是盛京外道馆的白胡子老道,逍遥老人;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停止了,许多信道道人都开始纷纷拜向眼前的老人,许多不信道的人,也眼神恭敬的看向眼前的老人。
微风牵起他道袍的衣角,他微眯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给人一看就有一种仙风道骨,脱离世俗的感觉。
这一场送别万军的大戏,突然变成拜道的‘闹剧’!
可着并不是因为逍遥老人在盛京有着样强大的地位,而是皇帝不知道在那一天突然发现宗教也影响人民的作用,于是开始大力推行道教,而现如今,这位逍遥老人更有一位天才弟子,陈简行,更是皇帝下面的红人,更让信奉道教的人更上一层楼。
而许多新入仕途的人,也希望能有幸被他看上,成为陈简行的师兄弟。
顾白看着那位逍遥老人,他想要做什么?以前是没有这一幕的?为什么事情是要改变了?
她皱着眉头,手撺紧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