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满月垂眼一扫,在手背处有一两厘米的血痕,淡淡的是刚刚收刀的时候沾上。
“可是在哪儿擦到了,不碍事。”
她拿过纸巾在手背擦拭两下,“没受伤,可能是在哪儿蹭到的。”
商羡年拧眉盯着她,拖过手腕仔细瞧了阵。
没有伤痕,不是她的血。
“点餐吧,我饿了。”她云淡风轻的收了回去,完全没有在意。
反而是商羡年,眼中聚满了狐疑和打量。
她刚刚,做什么去了?
满月完全没把这当做一回事,拿着手机无所事事的玩儿游戏,但同时也在发讯息。
满月:去扫一扫雷豹的场子。
佐斐:雷豹怎么又得罪了你,远在帝都还不忘使绊子。
满月:别问,直接办事。
佐斐:……
佐斐:又是那位帝都权爷?
调出手机相册,发了两张照片发去。
满月:查查这两个饶底,别惊动白爷,动手前找点事。
佐斐:得了姐,这就去办。
手机放下,她笑盈盈的望着商羡年,一脸都是乖巧,“电影票定好了吗。”
“嗯。”
“我第一次去电影院。”
“嗯?”
第一次去电影院,这是在笑?
他的心思被看穿,满月认真的解释,“真的,我以前都看盗版,按理是盗版也不尽然……”是她破解人家电影公司电脑里找的。
一个世界顶级黑客,你能想到居然做这种事?
须臾,听他恣意的来了句。
“穷到看电影的钱都没有?”
不是,商二爷这逻辑也挺奇葩。
不关心盗版来源,在意她有没有钱。
这逻辑把满月都雷到了,于是她也就顺着点点头,“是呗。”
都到这份上,原想着商二爷要讲两句安慰的话。
谁知他轻轻飘飘的道,“我看你苦头吃的还不够。”
如果吃够了,就不会离开他。
而且,一离开就是六年。
要满月也不傻,自然能听出其中含义。
六年前离开是被迫,离开后不回来又有别的隐情。
时间轮转,要他们俩都是无辜的。
满月低着头在剥糖,额前碎发滑落,挡住那双灼亮的眸子。
“羡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一切,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并非能够构成你跟我之间不可……”
咔擦,水杯落地。
他靠着椅背,双眼染了寒霜,冷煞的眼风直接侵略过来。
“凭什么揣测我的想法,凭什么用你的以为来私自决定这些事!”
“对不……”
“别道歉!”
他出声截断,短促,略急。
“我找遍了整个邺城,每个角落。满月,那时候我病着,很重有可能”
会死。
满月知道,他病了很重的病,急需出国治疗。
所以,才会离开。
“不好意思。”
椅凳倒地,满月就这么站着,看了他几秒,“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脚步很快,一眨眼就出了包厢。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包厢里一阵巨响。
商羡年,掀翻了桌子。
合着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脚步顿了下,随后再次拾起走得更急。
从商场出来,直接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紫荆公寓。”
报霖名就拿出手机,没做犹豫拨了个加密号码。
电话那头,是俏皮的法语。
“把你的入侵代码给我。”
那头愣了片刻,“你自己能写为什么要我的。”
“我懒。”
“……”
“发你邮箱了,不过uan你在国内要心,诺亚似乎回到亚洲接受你的案子要做调查。”
“诺亚?”
诺亚,国际情报局的,专攻网络这一这块儿。
才黑客una已经耗掉好几个情报局负责人,全都因为没能逮到她而引咎辞职。
诺亚这人听过的传很多,但没真正交过手。
“知道了。”
“办事低调不是你一向的准则吗。”
那头絮絮叨叨不断,她嫌心烦直接撂羚话。
出租车师傅频频回头看她好几眼,忽然被逮了个正着,师傅憨厚一笑。
“我看姑娘你年纪轻轻,想不到外语学得这么好。”
“哪里,乱的。”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目光落窗外。
“哦哟这世道像你这么谦虚,又极其漂亮的姑娘不多了。我瞅你看着特年轻,成年了没。”
成年没?
好看唇角勾了勾,她点了下头。
师傅比她想象的热情,从时代广场一直聊到公寓楼下。
付钱下车,离开时了句谢谢。
可没想到的是,从电梯出来商猛在门口等她,怀里抱着她外套。
脚步一顿,在考虑要不要往前。
商猛站得笔直,冲她颔首,“白姐,二爷回老宅了,您离开的急二爷让我把外套给您送来。”
她捏着掌心剥了一半儿的糖,十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目光掠过,假装不在意。
“他怎么样。”
商猛看着她,犹豫片刻,“二爷,咯血了。”
“什么!”
人已经到门口,刚要解锁动作一顿。
凉意从脚底走到头顶,一阵撕裂,缓慢的钝疼从皮肤,碾过血脉,筋骨一直到心脏。
“他,他……”
白色的外套递过来,她久久没动,商猛轻声叫她,“白姐?”
她回神接过,只是呼吸很不顺畅,除了疼还有逐渐失去的氧气。
“他,他怎么不去医院?”
“二爷身体由家庭医生照看,白姐,要不要去看看二爷?二爷这次咯血比往日多,医生来时二爷有些发烧,又得在家里养些时日。”
去看他?
樱唇张了一下又闭上,垂下眼睑,转身指尖发抖的在解锁。
“我有事不能去,让他好好休息,你回去吧。”
门已经开了,满月很快就钻进去。
随着关上的门,听到商猛那句飘进来的话。
“你离开那二爷哭了。在浴室里,哭了一整晚,哭到晕倒我才送去医院,白姐如果您真的爱二爷请您……”
砰
门关上,一层已经没人。
二楼楼梯口的花瓶被她一拳打破。
随着噼里啪啦的碎片声进了书房,里面摆着两台电脑和一些高级设备。
六年前,没人能伤商羡年,六年后依旧没人可以。
她藏在心头血肉润养的男人。
谁都动不得!
刚刚在到楼下那刻,收到佐斐发来的短信。
跟踪的两个人不是邺城那边的,不是邺城的八成把握就是帝都的。
而商家祖宗,又有多少人会赶去招惹。
帝都城南一栋高档别墅区。
二楼书房里,一个男人立在落地窗旁边,旁边矮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捞过,无名指上有个漂亮的戒圈。
“是我。”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开口时声音很虚带着颤抖。
“先,先生,派去跟踪二爷的人被放倒了,其中一个招子还被废。”
拿电话的男人眉头一蹙。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让他们滚出帝都。”
“已经送走。”
“继续盯着,这次办事谨慎点。”
“是先生,不过二爷身边最近多了个女人。”
“女人?”
“是,从转述来看很年轻,十七八岁,似乎跟丰家有点关系。”
“摸清楚那个女饶底,盯好商羡年。”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