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近段时间最后一个阴雨的炸雷,满月从梦中惊醒。
视网膜迷糊了片刻看向床尾,沙发边坐着一个人,脸上有手机反射的白光。
“羡年?”
旋开床头灯,司南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是我,你男朋友回帝都了。他你睡眠可能有些不安稳,让我来陪着你。”
“几点了?”
“1043,二爷他十点左右的飞机。”
撑着身体坐起来,肩胛骨和左肩已经能够活动。
她的愈合能力经过增强剂的催化,真的非常迅速。
“离午餐还有些时间,你是想早午餐一起还是先吃点垫肚子。”
看了眼阴沉的窗外,商羡年一离开她心里就透着不安。虽然之前ell在帝都针对商羡年的袭击没有发动,但不保证ell潜伏着在等待时机。
“不要这么哭丧着脸,你以为商家的保镖真的是吃素的吗。就商锐,一人可以抵几人有他跟着,还有商家的保镖,佐三那边我也打过招呼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商猛没去?”
“没,专程留下来盯着你。”
哦了声翻身下床,右腿打着石膏行动很不方便。
司南迎上来搀着她,“你要去哪儿。”
“去看看白爷和洛钦。”
“二爷一走你就不安分,在休息几不行?”
满月瞪他眼,冷哂,“你不是我的娘家人吗,怎么现在处处都是二爷二爷的,你什么时候跟他一个队伍了。”
回了个冷嗤,他去衣架取了外套给她拢着,“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也拗不过商二爷啊。你们俩都厉害,都总觉得找个大腿抱着稳定发展不是?”
“所以,你这是选择投靠商羡年了?”
“什么投靠得多难听,我这不是良禽择木而栖不是?”
两人着从病房出来,门口塑胶椅凳上的商猛一跃而起,站轮椅前拦着,“白姐,您需要什么一声。二爷交代了,您得在病房休息。”
“是吗?”
秋水眸一挑,眼中是冰冷的冷艳。
她摊手,司南朝商猛看了眼抓了把硬币给她,不断给他使眼色。
“不想挨打就让开,我只是去看看白爷和洛钦,午餐时间就回来。”
“这……”
她身体前倾微微笑着,道,“商猛,这硬币打脸上可是很疼的?跟着商羡年这么多年,没尝过被硬币打的滋味吗。”
硬币打人有多疼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最后,他拗不过满月乖乖让开,但像个尾巴一样跟着。
这一层楼住在三个病人,不过她的病房在东边,白爷和洛钦的病房挨得比较近。
商家的保镖和白家的人泾渭分明,在护士站隔断互不打扰。
这几,在白爷身边陪着的只有白寒嵩的父亲白国富,除了白国富白爷拒绝白家所有儿女子孙探望。
听见门口的话声白国富出来看了眼,笑道,“是妹来了,爸爸刚才还在问你。”
“老头怎么样?”
“这么多气色好了不少,就是年纪大不像以前了。”
司南推着轮椅进屋,跟白国富擦肩而过时点零头。
“满月来了?”
“是我老头,来看看你死了没。”
未见到人,先听见白爷有中气的笑声,“你这丫头啊,嘴上永远这么不饶人。”
“您都习惯了不是。”
“我是习惯了,可二爷不一定喜欢你这样。都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性子得收敛点。”
“他给您什么好处了。”
满月俏皮的一个眼神把白爷再次逗乐,或是看见她,这精神头跟素日差不多要不是身上的绷带看不出受赡模样。
“听国富二爷回京了。”
“是,处理些事情晚点可能会回来。”
白爷点着头,细细的把她打量一番,“你精神头看着也好了不少,二爷看你看得严,我想让国富来瞧瞧都没机会。欸,好了就好啊。”
满月没话,沉吟了会儿,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模样,“洛钦他……被截肢了。”
“我知道国富跟我讲了,洛钦我们已经见过面。月儿,虽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讲,不过是洛钦亲口告诉我的。他不怪你,真的没有一点怪你,责备你的意思。ell的人来势汹汹,你是用命把我救出来,虽然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一定是到了非常危机的时刻,否则你不会想要同她们玉石俱焚。”
“我啊,庆幸的是你活下来了。”
她没告诉这些人包括商羡年,其实她能活下来完全是2号给的机会。
按下引爆器那一刻她没有想过还能活着的念头,那时只想拉着2号一起下地狱。
见她不话,白爷给了眼神让两人先出去。
“月儿,世事无常。世间,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郑洛钦死去一条腿我们都觉得惋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那么大的爆炸中他能活下来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您得有道理。”
“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洛钦真的没有怪你他也不会怪你。”
噗嗤一声满月笑出来,弯着唇角但笑的并不开心。
她以前很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牵扯,纠缠得太多这心就会被磨软,并且发生很多不必要的交集。
但从她来到邺城,很多事理智还在反对的时候身体就去做了。
就像现在这样。
不知道是该后悔早前帮了洛钦,所以洛钦对她也存在一种还恩情的举动而导致被截肢。
如果早年她不帮当做没看见,是不是现在又是另一个结局。
“月儿,人不是独立性的动物,人类注定是群居性的。就算你有心想要截然一人,但阻止不了命运之外的意外。或许,你跟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注定的。所以不要在意,不要后悔,成年人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以为洛钦想要来救你的时候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吗,你以为他经济系高材生不会预估风险吗。他都知道,但还是做了选择,那这就是他认为对的选择。”
“白爷,我让您这么一糊弄……”
白爷瞪她眼,还挺严肃的,“你这丫头,我是作为长辈在开导你,怎么就叫你成糊弄。”
“别生气,我给您削个苹果吃。”
“苹果我就不吃了,你去看看洛钦吧。这件事不管怎么讲还得你们两人面对面谈一谈才能解了你心中的郁结。”
“成。”
她点头,把苹果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塞给白爷。
白爷看着她这动作给了个无奈的眼神,朝外叫了声,“司南,带月儿去看看洛钦。”
“好的,白爷。”
司南推门进来带满月离开,出了病房低头请问,“跟白爷聊得怎么样。”
“怎么了?”
“就随便问问,我听有人在打听你身份以为你跟白爷聊这个。”
“少打听这些事。对了,一会儿应该有我的快递记得帮我拿一下。”
“什么东西。”
“电脑,闲着没事儿玩游戏。”
司南没话,笑着但意味深长的看她眼。
他从不会瞧满月,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只是,他不会去掺合满月的事,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帮满月什么东西。
不能帮,不要去打扰,不惹麻烦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