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妇?
云莳掏了掏耳洞:“???”
谢老夫人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激,忙笑着解释:“口误,一时口误,谢谢你救了我啊,看不出你身子娇娇柔柔的,身手这么好。”
“还好,”我还有更厉害的身手,云莳压了压头上的针织帽,“您小心点,地面滑。”
“好好好,”这丫头好,长得比照片里还要好看,有气质有涵养,还尊老,谢老夫人心里评了个高分。
云莳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谢老夫人身上的衣物低调奢华,从头到脚的首饰都是跟刺绣有关。
是个刺绣迷不错了。
清洁员一脸惊愕,看了看两人,收拾好工具时,同行上洗手间的同伴出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女洗手间。
拐角不远处有不少男性候着,还有个精神矍铄气势威武的老人,跟周围的男青年显得格格不入。
谢延在奶茶店里等了云莳许久,都没看见人影,捧着奶茶和一堆美食便往洗手间方向走。
在拐角处迎面碰见两个清洁员。
“刚才看见没,那个穿橘红色羊羔绒短衣,漂亮高个子的妹子?”
“看见了,怎么了?”
“心地善良呀。”
谢延一听,容貌和穿着打扮都跟他家小朋友对得上号。
宝石是在哪里都能发光的。
男人五官分明又俊朗,这么一笑,周围万物都黯然失色,可下一秒,他却听到清洁员说,“那老太太直接喊人为孙媳妇。”
“姑娘条件好,谁不想娶回家?”
两清洁员一边走一边笑道。
谢延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云莳可是他家的!
拐入洗手间那条通道,没成想看见了谢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在这?”
谢老爷子侧了下身,挡着手上提着的女式包,支支吾吾,“我,我来上洗手间……”
他那个年代出生的男人大丈夫,如果说自己在陪女人逛街,太丢人了。
刚说完这话,谢老夫人从里间走出来,“老头子,等久了吧?”
打脸来得太快,谢老爷子耳根一热,瓮声道:“还行。”
谢延自然是知道自家老爷子的脾性,掀眸望向谢老夫人,后面还跟着云莳。
他好像有点明白刚才清洁员说的是谁了。
“小延,你也在这?”
谢延喊了声奶奶,跟云莳介绍两老人,“我奶奶跟爷爷。”
云莳朝他们礼貌点头喊人,“谢老夫人好,谢老爷子好。”
“叫那么生疏干什么?跟小延喊一样的就行,”谢老夫人心底一喜,猜测两小年轻出来是逛街培养感情,但难得见着一面,她拉着云莳的胳膊招呼着,“难得见一面,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四人中,就属谢老爷子一头懵。
这女生谁呀?自家老太太面对一个陌生人,怎么突然这么自来熟和蔼可亲了?
“我叫你小莳,不介意吧?”谢老夫人笑眯眯的。
云莳点点头,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拉进一家饭店。
谢老夫人今晚话特别说,跟自家老爷子说,“要不是小莳,我铁定会在洗手间摔伤进医院。”
真是个福运通天的好孙媳妇!
谢老爷子一听,立马对云莳有好感。
谢延挺高兴两老对云莳有好感,但有些不悦,“怎么出门不带些人?”
谢老夫人接过谢老爷子手里的女式包,“听说时下很多情侣夫妻都来逛美食节,我们来赶赶时髦,带上人多影响氛围?”
云莳笑得谦逊,“看来谢奶奶跟谢爷爷感情很好,真是令人羡慕。”
谢延心里呵呵,用不着羡慕,等我两结婚了,感情肯定会更好。
谁不喜欢听甜心坎的话?谢老爷子心底挺乐的,瞅了眼谢老夫人,嘴硬插一句,“说什么呢?就是散散步。”
上菜后,谢延夹了块鱼,谢老夫人眼尖瞅见鱼上面有块香菜,“哎等一下……”
可谢延已经将无骨鱼塞进了嘴里,吃完才问谢老夫人,“怎么了?”
“我看见你鱼上面有香菜,你以前可是闻不得香菜的。”
“是吗?”谢延用纸巾擦了下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可能在幽城吃了些,受得住了。”
谢老爷子颜色也很诧异,这大孙子不喜欢吃的东西,绝对不吃,怎么突然间就改性了?
在看看一边的云莳,虽然吃饭的动作舒缓雍容,不挑食,但吃得最多的便是香菜。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香菜是谢延后来让点餐员添加的。
吃晚饭,本来谢延是要送两人回去的,但谢老夫人说要再逛逛,便作罢。
谢老夫人有心给云莳送见面礼,但今天没有带出来,地点也不对,拉着她手热情邀请,“有空来谢宅玩呀,家里就我两老人在,怪冷清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拉着老爷子离开前还说:“我们年纪不一样,感兴趣的也不一样,你们随便去玩吧。”
等远离了云莳跟谢延,谢老爷子终于有机会提问了,“那个云莳,就是谢延看上的姑娘?”
谢老夫人点点头,“是呀,你觉得怎样?”
谢延这边,两人往楼的西南门走,本想问问云莳想不想看电影的,可回忆起初次看电影的事情……
别问,问就是尴尬。
算了吧。
“待会还想吃什么?”
“刚才吃香菜吃饱了,逛一下当消化吧。”
……
凌泽携妻带儿来商场的饭店吃饭,刚吃完饭出来,便瞥见云莳的倩影。
他神情一晃,跟梦中的影子重叠得天衣无缝!快步追了上去,“枝枝!”
人来人往的走道里,凌泽身着黑色的西装,宽肩窄腰,岁月赋予了他成熟内敛,却没有流下年老的纹路,仿佛只优待了他一人。
他起初是走的,后来见倩影拐了弯不见了,他瞬间慌了,跑了起来,路上撞了好几个人。
“等一下!枝枝”
电梯门啪的一声关掉,他白净的大手拍了两下电梯门。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枝枝赶他走的画面!
一墙一门,便是永生永世的不复相见。
宛若电影的慢动作,他缓缓靠在电梯边,双手支着膝盖,太阳穴隐隐凸起。
“阿泽……”走廊左边,是踩着高跟鞋赶过来的凌夫人,她有些无措黯然,声线发颤,“我们的儿子,已经14岁了。”
凌泽大口喘着粗气,倒不是因为运动的原因,心脏一阵阵地疼。
他本该恨她的,可是,他如何能恨得起一个尸骨无存的人?
是呀,他们的惊弦,已经十四岁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在喉咙里绕了两圈,最后又吞回了肚子,眼眶血丝通红。
……
云莳跟谢延散着步,各种香味的美食涌入鼻尖,云莳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谢延跟她提起花滑的事,“我给你找了个编舞师,明天我带她去滑冰场找你。”
滑冰的同时,还需要做相应的动作,带给人以视觉的欣赏和享受。
云莳将这事记在心上。
“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该怎么报答你?”
“这样子就算好了?”谢延双手插兜,额前一缕碎发垂下,颇有点邪狷,“以后有好吃好喝的记得喊上我就行了。”今日文学网jrx
这样子,她才会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
翌日。
云莳继续去滑冰场滑冰,这里的滑冰场设备,跟幽城的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云莳热了一下身,随着发力跳跃的次数越多,她右脚疼痛的次数便越多。
可这是她选择的路,再苦再痛,她也要咬牙走下去。
谢延带着一个气质很好的女编舞师刷卡走进来。
她叫梁婧,是编舞界挺有名的编舞师,为人低调,做事稳重。
女编舞师看见云莳时,双眼一亮,真心赞叹云莳的美,“现在长这么漂亮的年轻人,都去娱乐圈了。”
云莳抿了抿唇,“我从小就练习滑冰,很喜欢。”
娱乐圈是光新亮丽,离开镁光灯后,还不是给娱乐产业大bss打工的“摇钱树”?
说老实话,她只要坐在后面数钱就够了,哦,她还有杰理帮忙打理。
云莳以前有点舞蹈底子,身高身材都鼎好,很快便进入教学模式。
期间,云莳也会说一下自己的舞蹈动作灵感,两人一起探讨。
云莳很重视这次花滑比赛,虽然不是国际性比赛,但她想要做好,一洗以前的遗憾。
为了荣誉,为了云开!
梁婧起初听京城人士说,谢大少的小女友脾气很高冷,不太好相处,听战战兢兢的,但现在她只想说
放他们的屁!
谢延坐在一边看了会,男人双腿交叠,修长又遒劲,疏冷又矜贵,看两人虽然不多话,但相处氛围不错,便放心离开。
得知云莳拿到花滑比赛的空降书,还有谢延这个超级外挂傍身,叶盛气得要命,只能祈祷叶雅姬的花滑技能比云莳的要好。
现在叶家状况一天天下降,之前很多商业上合作多年的伙伴都不选择叶氏了。
他现在就指望着叶雅姬光复叶氏。
叶雅姬同为这次花滑比赛的参赛员,一直很好奇云莳,能打败京城律政界第一人,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她是上午十点小多来到滑冰场,云莳正在滑冰,身穿垂落感极佳的裙子,在雪白的舞台上自由滑冰,美如笔画。
她双眼闪烁着碎钻的光亮,等云莳结束后,迎面走过去,“云莳你好,我是参赛成员叶雅姬,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叶雅姬?
云莳双手垂在身侧,岿然不动,“你就是叶盛的孙女?”
“嗯,”提到这个,叶雅姬面色有些羞赧,“我爷爷对你爷爷做的事情,我感到很震惊,也很难过,希望你能原谅。”
留言杀人于无形,三言两语就想要获得受害方的原谅?
还说得理直气壮?
云莳从不认为自己是圣母,“不原谅,我们只能是陌生人。”
“可我已经道歉了,以前的事情谁也没法挽回,我们应该向前看,”她伸手去拉云莳的手腕。
云莳反手躲开,“你们的道歉能赔给我爷爷一个崭新的韶华?”
什么逻辑,道歉了就一定得要原谅?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让着你?
说完,她转身滑向梁婧。
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比赛了,现在得赶紧练习。
叶雅姬有些失望,她原以为云莳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没想到这般小肚鸡肠,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
不做朋友就不做,反正她朋友多得是,少一个也不少!
……
晚上,云莳待在枫晚园,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她给云开拨了两个视频通话,都没人接。
她又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平时她给云开打电话什么的,云开都是秒接。
难道是在做化疗?
云莳犹豫着要不要给司空御打电话,又怕司空御在忙,粉团从地上跳到她怀里,不小心滑了拨打键。
云莳赶紧挂了电话,临睡前,司空御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给云开动了个手术。
“我爷爷他在那边怎样了?出血严不严重?”
想到云开打麻醉前的多次叮嘱,司空御到嘴的话却变了,“……还好,他让你不用担心。”
“我问的是你这个医生,不是问我爷爷说什么,”云莳坐在床上,整个人被黑暗所包拢,处处是凄寒,“我要听实话。”
“刚动完一个手术,”灯光下,司空御拿手机的关节泛着锃冷的光,声音很冷,“血液癌变远比预测的还要快,病发时不止会流血,还剧痛无比。
我们医学组计划了三个方案,考虑到你爷爷的身体,都无法实行,只能按照常规来化疗。”
他也很挫败,这是从医多年来,第一次如此保守治疗,效果还不太好。
云莳知道这是一种新型疾病,对于医生来说,相当于抹黑过河,她怎么有资格责备?
她打算买机票去看云开。
司空御好像知道云莳的想法般,说:“他之前拜托我不要说,想让你好好比赛,更加不想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是化疗呀。
云莳觉得吸进肺里的气都变得拨凉拨凉的,静默了半晌,“我想要看看他。”
司空御还在医院里没走远,又折了回去。
云开刚病发完,疲惫又病态。
司空御偷偷给熟睡的云开拍了张照片,发给云莳。
照片没用美颜功能,才两个多星期没见,云开就瘦了那么多,唇色白得有些发紫。
说不心疼是假的。
以两人的交情,云莳相信司空御会用最顶级的服务和最顶级的医疗设备药物,但不排除有些东西是司空御拿不到的东西。
“如果治疗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一声。”
“明白。”
云莳挂了电话,等她拿到奖杯时,立刻马上飞去云开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云莳越发勤奋地练习,舞裙被汗水浸湿是每天发生的事,右脚的伤也越发严重。
云莳滑冰时所作的动作简直比她期待的还要好,看云莳疼得脸色发白,也挺惜才心疼的,打开保温杯递给她,“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云莳摇了摇头,将药丸拆下,扔进嘴里,接过保温杯,正要喝水,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来。
是谢延。
云莳生吞了药丸,喝了两口温开水。
下意识想要将桌面的药片藏起来,谢延的手先一步压住,看云莳此时的脸蛋比昔日更是白,病态的那种白,“生病了?”
一看那药片专用名。
镇痛药。
“你哪里受伤了?”滑冰需要用腿发力。
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逼仄凌人的气势,梁婧缩了缩脖子,得到示意,立马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云莳没打算瞒着,如黑曜石的眼珠子盯着谢延坚毅的下巴,“我右脚脚底有块玻璃渣,不吃的话,会痛。”
她说得轻飘飘,声音如黄鹂般清脆。
却比别的女生哭泣撒娇还要让人心疼。
谢延眸底弥漫着一层寒霜,“谁弄的?”
云莳摇了摇头,“我以前比赛是摔过跤,忘记了,等我比赛完,就动手术将它取出来,以后就好了。”
说到这个,谢延俊脸才缓了缓。
眨眼,就到了国杯世界花滑比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