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姣姣的态度特别拽,还透着不耐烦。
“我就是喜欢外放,”跟不讲理的人说话,云莳也横。
“宿舍不是你一个人。”
“我有使用权,”云莳发现音乐软件里还有一键最强音,她打开了,“就跟你开宿舍门一样。”
叶姣姣瞪大眸子,她懂了,云莳这是在以牙还牙报复她。
原本她是在直播的,摄像头打开,云莳站在她身后,就这么被录制上去了。
直播里的“哥哥们”都震惊了,相较于叶姣姣这种浓妆艳抹的网红脸,他们更喜欢清丽脱俗的素颜美人。
弹幕都在疯狂咨询云莳的私人信息,想要联系方式,更多人是在默默截图和舔屏。
叶姣姣谈话前忘记闭麦和关摄像头,回头时无意间瞅见,气得立马关掉直播。
今天要是不来个下马威,以后这宿舍就没有她容身之处了。
“云莳你个贱人,我让你关掉音乐!”她伸手去抢云莳的手机,却被避开。
狐狸眼溅出戾气,云莳一把揪住她披肩的波浪卷,“贱人喊我什么?”
“贱人喊……”意识到不对,叶姣姣跟点燃的炸弹似的,“你才是贱人,仗着自己好看,成绩好,就为所欲为。”
“啊!!痛你放手!”头发上的力道加重,她疼得一张脸都痉挛起来。
这女人是吃菠菜长大的?力气这么大?还是不是女人?
但被钳制住,她只能服软求饶,心不甘情不愿,“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这人脾气就这样暴躁,你多谅解一下。”
“我给你道歉了,都不行吗?好疼,对不起,呜呜呜呜”
云莳可不喜欢道歉,做了坏事通过道歉就能获得原谅,那要警察干什么?
她保持抓头发的动作不变,一手关掉音乐,打开录音机,“喊二十遍你是贱人。”
叶姣姣从未见过这么狠的人。
“喊不喊?”云大佬不耐烦了,右手使了点力气。
“我喊,喊,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一边喊一边哭。
云大佬平时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但叶姣姣一点也不香不玉,她心疼不起来,录完音,才松开叶姣姣。
当着叶姣姣的面播放了一遍,冷声警告,“再有下次作妖,这音频就放到京大各论坛里,懂?”
叶姣姣喘着粗气,极其不甘地点了点头。
钱仙陪应婕从取书区搬回了好几本新书,那书是开学时期还没印刷好,现在才印刷好送来的。
钱仙将三本新书放在云莳书桌上,仔细看了下云莳的耳朵,“你耳朵真漂亮,可惜,没打耳洞?”
云莳将新书放进书柜上立着,“想说什么?”
“云莳,听说西南门后面新开了家美甲店,现在去打耳洞,有半折优惠,一起去?”
云莳摸了下耳垂,摇头,“我不打耳洞。”
“怕疼?”
当然不是,戴耳饰虽然好看,但耳洞很难清洗,她嫌麻烦。
钱仙有点失落,相处一段时间,她知道云莳的脾气,平时看起来干啥都很随意,触及大到一些立场问题,没人能劝得动。
“好吧,”钱仙又瞅了眼她的耳垂,白白嫩嫩的,不是那种观音耳垂,带耳饰简直是锦上添花。
“今晚我不跟你们去吃饭了。”
“好,”钱仙和应婕知道,云莳今晚要给人庆生,至于是谁,她们也不好打探这隐私。
谢延给云莳打电话,说到了京大。
“我这就下来。”
平日里,京大不容许学生们的车子进入男女生宿舍楼区。
云莳提着礼物和礼服,走了十来分钟,才上了谢延的车子。
“带了这么多礼物?”谢延接她手里提着的礼物。
云莳摇头,“还有礼服。”
大家族庆生,虽然是自家人吃个饭,但着装依旧得要隆重一点,尊重寿星。
从宿舍出来有一段路,她不想换上礼服吸引行人的注意力。
谢延习惯性给云莳系安全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他心情倍儿好。
感觉今天是自己过生日。
想来两人都交往一年多了,都还没碰上两人的生日,谢延有点好奇,“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生日,你要给我送什么礼物?”
说这话时,昔日幽深无底的黑眸,变得清亮起来。
还有两个月,时间还长,云莳老实回答,“还没想好。”
谢延俊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满脸写着“快来哄我”。
云莳的求生欲向来是极强,“你是我男朋友,送男朋友礼物马虎不得,我得细细思考。”
她说的也是事实,他们是今年年初缺认交往的,去年都错过了两人的生日,今年的生日还没过。
霸道蟹一听,心里瞬间阴转晴,“阿莳,我果真是你的真爱。”
男人嗓音低沉有辨识度,轻缓说话时,犹如一把98,瞬间狙中云莳的心。
谢延一边开车,“要去商场换礼服?”
云莳看了眼时间,庆生宴是在晚上八点开始,从京大过去谢宅至少要一个小时,路上还可能会堵车。
“我就在车上换吧,节约时间,”她不想迟到给谢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后面开车快点能赶上。”
“慢点开车,安全至上,”云莳将身上的包包取下来,“让长辈们等我们不好。”
说完,她提着装礼服的袋子爬到后面。
谢宅坐落在山腰上,谢延拐了个弯,驶出高速,进入比较少车的道路。
云莳已经挤到了后驾驶座上,她扫了一下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有些不放心,“外面看不见吧?”
“外面看不见,放心。”
但他能看见啊。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谢延抬眸间瞟见后视镜。
镜子很高清,将后驾驶座上的风景都收纳起来。
肤如白雪,绰约多姿。
谢延眸底燎原,鼻头一热,他迅速移开视线。
云莳正在拉拉链,车速陡然上升,身子前倾了一下,拉链瞬间卡到了头发。
一连卡了好几根,一扯就疼。
这太狗血了,云莳无力吐槽。
“延哥,我头发卡住了。”
谢延扫了眼前面成堆的摄像头,“这里不让停车,过了这段路先。”
云莳听出他声音有些低哑,不是正常的那种哑。
“你刚才没偷看吧?”
谢延差点被口水给呛住,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没。”
是不小心看到的。
二十三分钟后,谢延车子停到道路的一侧,怕云莳走光,他直接从前面挤到后面。
裙子的拉链在后面,夹了四根头发。
他捣鼓了几次,都没弄好。
“要不,扯断吧,”云莳建议。
“别,”她的头发很漂亮,这么扯断,太可惜,“我再试一下。”
脖颈修长,直角肩,她背部很纤细,没有一丝赘肉。
听到谢延倒吸一口气,云莳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材表示自信,“我身材好吧?”
谢延笑,“我哪知道?”
“我听到了,你倒吸气的声,不就是被我身材给惊艳到了?”
自恋是会传染的。
“我倒吸气是看到你背后有颗痣,又黑又大。”
“怎么可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莳也不例外,可谢延的口气很严肃认真,她被吓到了。
她记得她后背是没有那种东西的怎么会?
她探身去副驾驶座找镜子,打算自己看看。
身子刚探出,细腰就被捞了回去。
她差点撞到他坚毅的下巴,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甘冽的气息。
“没有黑痣,逗你的,”谢延一边说,一边笑着亲了亲她的左肩,“你后背很漂亮,没有一点瑕疵。”
云莳没想到谢延会“耍”她,抡起粉拳就垂在他肩膀,“可恶!”
谢延手腕一转,将她粉拳窝在掌心里把玩了一会,见她板着小脸,笑眯眯哄她,“别气了,我给你拉拉链。”
云莳不为所动。
谢延知道她没真生气,半是强硬半是哄骗,将她的身子掰过去,给她拉拉链。
此刻的画面,像极了她高三的时候,“我去年也给你拉过拉链。”
云莳背对着谢延,身子顿了下,想到去年在洗手间的事情,那年的运动会。
但她不说话,那又大又黑的黑痣吓到了她。
谢延不耐其烦哄,声音缱绻,“阿莳,跟我说句话,嗯?”
“……”
“宝宝?”
“……”
“我的小祖宗,真不说话?别气坏了身子。”
云莳心脏跳得贼快,心里装满了蜜糖,揪着裙角,“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终于搭理他了。
谢延心底乐开了花,也不大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算是有好感。”
云莳猜不出这答案是在傲娇,还是真的。
但结果不是那么满意。
她转过身,声音有点软,“你爱我吗?”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碰撞出花火。
“爱,”这次,他回答得极其果断利落,下一秒,云莳胳膊勾着他脖子就亲上来。
突然这么主动,这是在车上。
美人投怀送抱,谢延能忍住就真的有问题了,反被动为主动,一手托着她细腰。
她穿了件收腰的礼服,腰段柔软滑腻,他一只手都能圈起来。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和掌心里,掌心攀上那拉链。笔趣阁spps
车内的气温急速上飙,弥漫着旖旎。
谢延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将卡着的头发拉出来了。
毫发无损。
云莳靠在他怀里,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
谢延惊叹,他家姑娘的身子怎么可以这么软?
云莳眸子覆盖着一层生理水雾,楚楚动人,“怎么感觉你是个脱裙老司机?”
真的是冤枉。
谢延吃了甜头,笑得像是狡黠的狼,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
第一次在市九中给她拉的,天地可鉴。
……
七点五十五分,谢延跟云莳抵达谢宅内。
谢宅请了一些平时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总共就六桌子。
也算是花渐浓第一个比较正式的庆生宴。
花渐浓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纱裙,举止端庄优雅,像是中世纪的优雅公主。
自打被谢延敲打教训后,谢舫雨极其厌恶花渐浓,却也不敢欺负她了。
这庆生宴,他压根不想出席,可父母硬是要他出来。
会客厅里,他用粘腻阴鸷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用眼光扎穿她。
花渐浓渐渐不怕他了,今日她生日,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偶尔,还会跟谢家的朋友们说几句话。
这对于一个以前患过社交障碍的人来说,算是重大的进步。
谢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谢家孙辈,除了花渐浓,全都是男孩,她真的将花渐浓当孙女疼。
花渐浓时不时望向玄关处,管家进来汇报,说谢延带着云莳过来了。
她笑靥如花,站起了身子,迎上去,“云姐姐好。”
她是混血儿,个子长得快,才一段时间没见,云莳觉得她长高了,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你好,生日快乐。”
花渐浓道过谢,越发好奇她送的是什么礼物。
云莳过去跟谢二老,谢泉逸跟二夫人等打招呼。
谢老夫人完全是看孙媳妇的眼光,“在京大住的习惯吧?军训都瘦了,今晚多吃点,我让底下人做了些你爱吃的菜……”
谢老爷子瞅了眼云莳,又瞅了眼老夫人,有点酸溜溜,他才是她要关心的人好伐?
场合不对,他不能拈酸吃醋,瞪了眼谢延,“燕展这么忙?就不知道去京大看看云莳?”
谁的媳妇谁去关心。
“以后会多去,”有了去探望的理由,谢延偷着乐。
吃晚饭时,花渐浓是跟云莳坐在一起的,两人聊得来。
饭后,花渐浓还邀请云莳去她房间里参观。
一边参观一边跟云莳讲谷主的画。
看清房间墙壁上贴着谷主的插画,云莳还是被震惊了一把。
哎,小姑子是她的粉丝呢,还是骨灰级的那种。
花渐浓年纪虽小,但会察言观色,看云莳挺感兴趣,她更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将自己的一些画作拿出来。
都是一些虚幻的世界观和二次元人物,偏治愈向。
云莳仔细看了下,“你可以尝试用明亮的色彩,有时候,死亡搭配出现在二次元里,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是她多年作画总结出的经验,而且有助于花渐浓变得开朗外向些。
“是吗?我下次试一试。”
“而且,这些二次元动画,你要是喜欢萌系的,可以从短笔来绘制,构架时再扩大些,这样会显得更萌些。”
她一边说,还随手找来一根铅笔,绘制了一下。
花渐浓双眼放光,极为激动,总觉得这风格跟谷主很像,“大嫂,你以前也学过插画吗?”
有外人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称呼的。
云莳被这声大嫂教得有些飘乎乎,“学过。”
“那以后我跟你常常联系学习吗?”
“可以。”
两人换了聊天账号,云莳对未来小姑子挺满意,“没事也可以找我玩。”
云莳难得来一趟谢宅,谢老夫人为了让谢家子孙们多在一起,会组织一起看电影,打打牌什么的。
今晚,是坐在一起跑茶聊天。
老夫人是云莳的刺绣迷,今天特意拿了块刺绣半成品,戴着老花眼镜请教。
云莳今天穿的礼服比较低调,不会喧宾夺主,答话时谦虚有度,谢二老跟大房一家看得心里也舒坦。
娶妻当娶贤,贤之外,还要秀外慧中,云莳不管哪个方面,都很适合。
三房的笑脸盈盈,却急在心里。
特别是三夫人,谢忠还没掌控谢氏,偏偏谢微朗这个大学生闲暇日也会跟进公司的事情,如果云莳加入,成为谢家一份子,以后肯定是要分公司股份的。
她低垂着眉眼,开始盘算着些事。
云莳回去时,还是谢延送她。
女生宿舍靠近西南门,谢延的车子就停在这里。
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除了路灯照亮的地方,周围万物都是黑漆漆的。
“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不用,十几分钟的事情。”
“晚上不安全,”他已经从车上出来,执意要送她,“我不放心。”
“我的武力值,你又不是没见过。”
在谢延眼里,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小仙女,他理应保护着,他拉着她的手,在保安室内登记了名字,进去。
两人慢悠悠地走,路上不少情侣,两人没吸引多大的注意力。
宿舍楼下,霸道蟹索吻,“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谢延的要求,云莳几乎从不拒绝,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路上注意安全。”
每次,她都会说这话,简单,却像妻子对丈夫的温馨叮嘱。
谢延很喜欢,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云莳跟他十指交握,又亲了亲,“这个是晚安吻。”
谢延扣着她后脑勺揉了揉,再亲一亲,送她到宿舍玻璃门前。
宿管阿姨刚好从宿舍打了杯热茶出来,看谢延站在门口一直盯着,瞬间警惕了。
操着一口特有特色的京腔,“小伙子,我告儿你,这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来,想都别想!”
谢延:“……”他没想进去。
离九森忙着将快递事业搞壮大,这段时间虽然困,还是会用香精吊着精神。
整天都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本以为没人,没想到客厅亮着一盏灯。
离母捧着平板,极其陶醉沉迷,一会笑一会哭。
离九森打着哈欠从厨房翻了块蛋糕。
他将蛋糕掰开,将奶油扔掉,他不爱吃甜腻的东西。
“妈,看什么?”整得神神经经的,得要关心一下。
问了一遍,没反应。
第二遍时,离母才抬起头,“看呢,超级好看……我推荐给你吧。”
“不用,”离九森忙着呢,有那个功夫,他还不如多睡一会。
可离母已经手动给他发了链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公司忙,”他打着哈欠,吃完蛋糕就上楼,上到二楼处,他因为困倦,还走歪了。
信了你的鬼。
离母不信,八成是在公司睡觉。
离九森太困,躺在房间的沙发上睡了半个钟,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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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九森:“……”
鬼使神差,他却点了进去。
封面是暗黑系的,简介的女主是个国家公主,因为沉睡了千年,醒来后物是人非,遇见了男主是个阎王,最后成为了鬼妻。
底下一片评论,喊着好甜sl甜死我了。
离九森又是:“……”
他关闭链接,给离母发留言:妈,你儿子都二十八了,少看点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离母还在熬夜追更,瞬间不满了:你懂个屁,这是爱情!
过了一分钟,她又发了一句略带疑问的语音:你说,你那位未婚妻,会不会也是沉睡的?
沉睡一千年,老妖婆?
这个讯息让离九森抖了个激灵,不可能,他有颜有才有背景,不可能娶这种女人。
他建议离父:多管管妈。
离父心里苦:我还要你妈管着呢,家里的事离母说了算,他哪敢造反?
离九森:“……”
当晚,他又梦见那个未婚妻,又纯又烈地喊他“小树叶”。
翌日,离九森这个坚信唯物论的人,细极思恐,寻思着要不要找个道士做一下法。
云莳买了不少的盆栽和泥土。
天气放晴,云莳将苍龙男从芬克那里带着种子拿出来,按照种植书种下,放置在阳台上。
应婕从金教官那里拿了份签名书。
说要签名,参加后天的游泳训练。
京大要学生全面发展,很多运动项目都纳入了军里面。
可以说,京大的军训跟普通院很校不一样。
名单上只签了三个人的名字。
“云莳,赶紧签吧,待会我要给教官。”
“我不签。”
“啊?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医学证明不能游泳?”
“没有,我不游泳,”云莳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