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悬境司内一处宅院中,
一道人影顶着天空中悬挂的烈日,任由炽热的阳光散布在自己古铜色的皮肤上,大地都在烈阳的烘烤下有如火炉一般,向上冒着阵阵热气,院中的人影虽早已满身大汗却视若未见,面不改色的运起全身气劲挥动着已经布满老茧的双掌,
每一掌轰出,全身的筋骨都在齐齐发出脆响声,掌风呼啸间又伴有似猛虎咆哮与雷霆轰鸣之声,
一声声如重锤砸击的轰击声在院落中响起,每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挺立于院中巍然不动的石柱都好似经受不住人影的摧残,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片刻之后,石柱上那一排排深陷的掌印又被如狂风骤雨般的掌影覆盖抹平,将所有的痕迹都隐藏于满地散落的石屑之中,
人影忽地运起截然不同的两种掌势,一掌出手刚劲有力,势如破竹,另一掌出手柔软如棉,阴狠刁钻,一心两用竟丝毫不影响招式的连贯性,已经显露出一丝掌分阴阳,刚柔变化存乎一心的意境,
人影正是来到悬境司已经一月多余的司徒逸,由于长时间暴晒的缘故原本还算白净的皮肤此时已经完全变为古铜色,稚嫩的双手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轰击石柱而布上了一层老茧,原本略显清秀的外表已蜕变成此刻一副精悍的形象,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青袍男子在秦月阁内镇杀一切敌的霸气身影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使得司徒逸对于力量的渴求份外炙热,
他不想被当做物品在舞台之上被众人拍卖,生死皆由他人控,半点不随己握,那一双双空洞,麻木,无神的眼睛都在深深的刺激着他,而拼命苦修后感觉全身充满力量,这股力量让司徒逸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武功在一点一点的增长,这种充实的感觉让司徒逸尤为享受,
外炼外形,使得筋粗、骨硬、皮厚,以达气血如河在体内奔腾生生不息,拳脚巨力自生,
内炼五脏气,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气圆满,由外而内更进一步是为后天,
因此人们常说:“内炼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句话便概括了奠基阶段的外炼与内炼境界,
随着司徒逸将从传承中习得的武功理解渐深,已经琢磨出一套对自己现阶段武功提升的最好方式,
外炼内炼关键就在于一个炼字,将自身当做是铁匠锤下的一块粗胚,经过反复敲打锤炼方才能成神兵,尽管这样的方式实在过于痛苦了一些,但却是直接有效的方法,
司徒逸抹了一把额头的粗汗,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从地上端起一碗水狠狠的灌了几口,感受着从喉咙到心底的清凉,略带享受的从口中叫出声来,
“啊,舒服啊!”
感受着自己内炼的第一脏炼心,已经趋近圆满的进程,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再有个三四天时间就能开始锤炼第二脏炼脾了,
看着武功栏上的离合并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一招得到内练五气圆满后由外入内进入后天,体内生出后天真气真气才能发挥最大威力,现在这门威能不凡得武功却只能当个摆设,
这门武功可运起真气时向外部借力混入出招之间,改变真气性质,提升威能,大江之上借水气,离合流水,烈焰之中借火气,离合流火,还是得尽快踏入后天境界才行,这样一身实力才能得到最大发挥,
转身回到屋内,褪去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躺入木桶中清洗着身体,一番收拾完毕换上黑色的悬境司制服推开房门便看到箫剑鸣正付剑而立在门前,
目光淡漠的瞟了一眼司徒逸,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走吧,有任务需要我们出动了,”说完便自顾自地一路径直向院外走去,
司徒逸心知箫剑鸣性子便是这样,也不太在意,迈步跟着箫剑鸣前往大堂,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临安府内可是消停的很,自从白殿青袍男子单人将秦月阁覆灭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老老实实的蛰伏起来,没敢有什么动作,连平日里看到悬境司内的人脸上都不像刚来时的那么严肃压抑了,甚至偶尔还能有那么一两个笑脸,让悬境司内有些窒息的气氛略微有些松缓,
所以这月余时间司徒逸一次任务也没有出过,只是偶尔听到谁谁谁处理一些什么事情,但却少之又少,
跟着箫剑鸣来到大堂之内,武正阳已经早早的到了,正笔直的站在大堂内,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名神态焦急,局促不安的差役,越发苍老干瘦的王百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老神在在的轻抿着桌上的茶水,位于中央首座的竟是在秦月阁见过一面的左副千户,此时他面色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双眸还有些涣散,似乎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
待得大堂内人到齐,左兵然瞥了一眼神情悠哉的王百户道:“王老,昨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青年当街持刀斩杀,宁远县内一片哗然,此事影响之恶劣非同小可,须得尽快解决,不然朝廷威严何在,你得亲力亲为,赶紧将此人拿下,让临安府内的不安分的人知道,悬境司的刀尚锋利,不是什么肖小都能撩拨虎须的,”
王百户嘴角微微一撇,“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老夫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打生打死的差事就交给年轻人吧,多给他们一些机会,”说完看了看站在大堂一边站得笔直得武正阳,
在一侧得武正阳感受到王百户得眼神,向前有力得迈出一步,给人一种很踏实得感觉,略微一躬身看了看身后的司徒逸和箫剑鸣道:“让王百户出手太过大才小用了,临安府还需要王百户镇守,此事就交给我们队处理吧,务必让世人明白大晋依然这片土地统治者,悬境司仍然是朝廷最锋利的刀刃,”
左兵然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王百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都已经点名让王百户亲力亲为了,可他却依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笑呵呵的样子,似乎只一心想要在悬境司养老,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哼,若不是王家,哪里容得你这个老家伙在这儿吃闲饭混日子,还整天脸上挂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明明心知肚明却装作一副老眼昏花的姿态,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早就安排一个危险任务让这老家伙永远消失了,”心头思绪闪过,看着堂下的武正阳、箫剑鸣和司徒逸面色露出一丝不悦,大手不耐烦的一挥示意众人离开,
三人牵马离开悬境司,前往事发地点宁远县,不得不说的是司徒逸在来悬境司的这段日子,从本就紧凑的练武时间里抽出了一点学习骑马的时间,如今以然是能够与武正阳和箫剑鸣策马狂奔了,不用再两人同挤一匹马,忍受一路的颠簸与武正阳那浑身铁一般的坚硬肌肉撞击了,
出了城门,在临安府通往宁远县的官道上,武正阳骑着马对着身后的司徒逸一脸笑意道:“司徒兄弟,咱们这位副千户大人可是司里出了名的心眼子窄,但凡落到他手里绝没有好果子吃,但每次都被百户大人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给顶得没话说,而且拿百户大人还没有丝毫办法,方才在大堂里场景都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但每次都让人心里舒畅不已,”
司徒逸听完诧异的问道:“这左副千户这么小的心眼,就没想着在背后刁难一下么,”
一旁的箫剑鸣面无表情少有的说道:“王家不仅仅有一个百户大人,临安府悬境司的千户大人便是王家的家主,左副千户虽然也是千户,但是前面带了一个副字,还有就是百户大人几乎是司内资历最老的人了,以前提携了不少人从临安府内走出去,有些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谁都敢惹的,所以左副千户也只能哑巴吃闷亏,有苦说不出,”
司徒逸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对王家在临安府的权势认识又提高一层,不过这些高层之间的事却是不用太过上心,底下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宁远县距离临安府也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司徒逸等人在官道上快马加鞭的急驰着,晌午时分远方便出现了一个城池的影子,
众人挥鞭再次提速,不消一会儿时间便已经到了宁远县城门口,没做耽搁直直的进了城向着县衙而去,没注意到街道一侧的酒肆内一腰间提刀的凶悍青年正慢条斯理的打量着三人,待得看到司徒逸时脸上露出一副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
凶悍青年草草得将桌上得饭菜解决之后,要了一壶酒肆招牌好酒醉千愁,猛地站起身来,一手提着腰间闪烁着寒光的霸刀,一手拿着飘散浓郁酒香的醉千愁出了酒肆混入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