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周围有很多人，有的边走边好奇地瞪着双眼看着这一幕，有的则是驻足观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只是旁观者。

没有人会过来帮忙，因为事不关己。

没有人会在之后慰问顾柔陌或是前面那个被欺负的女孩一句“你没事吧？”

甚至再此之后顾柔陌还被彻底孤立。

她不知道在她满身伤痕、身心疲惫的那一刻，她到底失望的是那些旁观者的薄凉，还是对自己有些无助的绝望。

即使心里五味杂陈，可十几年过去了，顾柔陌也从未有一刻后悔过那一次行为。

她没有错，她只是勇敢地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出来了，她的内心仍然是开心的。

而那一次寒凉城的举动也是她的悸动。

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要出现了光亮，哪怕只有一丝丝，对于从未见过光明的人来说，那就是绝处逢生。

正因黑暗之中的点滴光亮显得如此珍贵，因而寒凉城的出现才会给当时的顾柔陌不一样的感觉，甚至是特殊的感觉。

寒凉城也因为这原本和他无关的事情与她一同进了派出所，少年稚嫩冷峻的脸庞面对比他高大挺拔的警察时，他毫不畏惧，脸上也没有任何懊悔，有的仅仅只是睥睨那些霸凌始作俑者的轻蔑冷意。

他像是一阵正义凛然的风，猛然刮过，吹散了罪恶，吹进了顾柔陌的心底。

顾柔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寒凉城，但她可以肯定那一次的初见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之一。

也因此，她在之后想方设法地靠近寒凉城，即使只是以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形式，只为了多看他几眼。

但这件事情或许对寒凉城来说只是他生命中发生过的一件微小的事情，不会记在心里，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认真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寒凉城会讨厌她，因而她才会心底有了些许顾忌。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惊醒了正沉浸在回忆中的顾柔陌。

她顾柔陌迷茫了一秒，眼底才恢复清明，她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陌哥，明天逛商场不？”

顾柔陌听到是林羽忆的声音，又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时间，旋即又放回耳边，她语气不好地开口说道:“你没事吧？现在凌晨四点半，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明天去逛商场？脑子瓦特了吧！”

林羽忆被顾柔陌的话吼得一阵心虚，她确实没有注意到现在几点。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就现在打了。”

顾柔陌呵呵了两声，很不客气地拆穿，“借口就不必找了，是不是睡不着？”

林羽忆没想到顾柔陌什么都知道，她就是睡不着，想了半天突然想明天去逛商场，她不是一个憋的住事的人，一想到什么就得立马做，不然浑身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那既然你也没睡，要不陪我聊聊天？”

顾柔陌隔着网线给林羽忆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睡不着的又不是我，我已经睡了，你自己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去吧，再见！”

说完，电话便被顾柔陌挂断。

林羽忆:“……”果然塑料！

被林羽忆这么一个电话进来，顾柔陌也懒得再回忆以前的事情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底都泛着些许泪花。

“不用按摩了，自己关机吧。”

顾柔陌转头朝热暖池说道。

接到她的命令，热暖池立即停止了动作，但是却没有听话地立即关机，而是企图蒙混过关，还打算趁着顾柔陌睡觉的时候再刷会儿帖子。

它以为顾柔陌没有发现它不关机，可实际上虽然顾柔陌很困了，但对于热暖池的熟悉异常熟悉的她，也知道这家伙关机和没关机的区别。

她又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边含糊不清地再次道:“再不关机我把你换了，换成你女朋友，我天天虐待她。”

顾柔陌这话对于热暖池来说杀伤力那是绝对的大。

别看热暖池就是一个机器人，但他的女朋友还不少，其中一个还在实验室里，它典型就一个渣男，但不得不说它对那群小女朋友也都很好。

或许就是所谓的“中央空调”吧！

热暖池被顾柔陌一威胁，秒怂，身上的灯光微闪，旋即发出一道空灵的机械声，“已自动关机，如需服务，请下达指令。”

热暖池很自觉，顾柔陌一副很意外却又好像意料之中的模样，“啧啧”好几声，斜睨了它一眼，眼底满是感慨。

这将来也是妻奴一个。

还没感慨完，接着顾柔陌又打个好几个呵欠，眼泪直流，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

第二天

顾柔陌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要不是顾佑嵩过来敲门，她都还没有醒。

“笃笃笃～”顾佑嵩耳朵微微往门板贴近，边敲门边听着顾柔陌房间里面是都有动静。

“宝宝，起床了没？十二点了，你早饭没吃，午饭不能也没吃啊，先醒醒，爸爸给你做了一碗你最爱吃的馄饨，你起来吃完再睡，好不好？”

昨天冷静下来以后，顾佑嵩就意识到自己对待顾柔陌的方式不对了，顾柔陌的性格不能跟她硬碰硬。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小心翼翼，还有关心和诱哄。

顾柔陌被他敲了几下门，也醒了，但是由于太困，她眼睛都不想睁开，喉咙也有些疼，应该是昨天喝太多酒的后遗症，此刻她是万分不想说话，更何况她原本就和顾佑嵩没说话了。

顾佑嵩在外面喊了一会儿，见顾柔陌也没有动静，虽然是意料之中，可他难免还是会有些失望。

“宝宝，爸爸把馄饨给你放门口了哈，记得先起来吃完再去睡。”

他看着门板继续喊道，说完这话，他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顾柔陌应该不会出来了，他几不可微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转身下楼。

纪美晴看着顾佑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回到餐桌上，又魂不守舍地拉开椅子坐下，她边盛着粥边瞥了他好几眼，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到顾佑嵩面前，纪美晴也跟着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先看着他开口说道:“你说小柔也这么大了，你为什么还总是叫她宝宝，姑娘长大了，你这么叫，她可能也不太好意思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