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睁开眼。

门外有人触动他的禁制，他开门去瞧，原是个敛目垂首的低级小弟子。

看他出来了，小弟子忙恭敬道：“师兄，掌门唤您。”

萧楉颔首，反手带上门，抬步跟在小弟子身后走过去。

他们现在在飞往门派大比的楼船上，船上空间有限，普通炼气弟子都挤在甲板下层睡大通铺，作为主力的掌门弟子萧楉却有资格独占一室。

掌门倒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吩咐，只是跟他聊聊比赛的事，比如同为炼气期佼佼者的优缺点、比如比赛的赛制...萧楉一脸平静，好像听得很认真，其实是在发呆。

说来，自从拜入掌门门下后，这两年来，他都没怎么见过阿丑。

也不知道她呆在哪里，吃过什么，身边遇到了什么人。

他想起在兰月朝的旧事。自他逐渐显露在人前后，阿丑就隐匿了，她虽然还时刻掌握着他的情况，却不怎么见他。

或者说，萧楉想和她时刻在一起，同贫苦、共富贵，她却只愿意陪他吃苦。他发迹以后，只有阿丑想见他，他才能见得到她。

男主那时就经常像现在这样，一边做事，一边想她。

想她在哪里，想她吃了什么东西，想她遇见了什么人。

后来男主才知道，她就呆在那个阴冷漏水的小山洞里，不见日光。

阿丑喜欢发呆，常穿着那身灰白破旧的宽大袍子坐在小马扎上，一发呆就是一天。

她可能自己不知道，她每次发呆时，脸上都不自觉地流露出孩子一样纯真的迷茫脆弱。

萧楉每次看到那神情，心底都像被密密的针扎过似的疼。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保护阿丑呢？

玉晶掌门终于唠叨完了，他脑海里在胡思乱想，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告退了。

回到自己房间，男主打开禁制推门走进去，赫然发现禁制没被触发的室内多了一个人。

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几乎是身体本能，萧楉跑着上前几步凑过去，咧开嘴笑眯了眼：“阿丑，你回来了。”

“嗯。”阿丑平淡的应了声。

楼船内房间本就不大，他这么一上前，两人间的距离就很近了，阿丑有些不适应，往后避了避。转而问道：“剑法练得怎么样。”

她的小动作自然被密切关注她的萧楉收进眼底，他有些受伤，但素来知道她的规矩，略略收敛了笑容规矩道：“那剑法实在玄妙，我之前在凡界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掌握了一式就天下无敌，现在才知道有多浪费光阴。你离开的这两年，我每天都在努力练习，现在已经能囫囵掌握第二式了。”

他还是藏拙了，她交给他让他学的东西，他从来都是精研到极致才肯罢休，他在凡界已经把第一式练到大成——也就是他在外门弟子大比上出的那一剑，如今两年过去，剑法的第二式也有小成。

“掌握第二式了？”饶是如此，阿丑也被惊到了。

战神乃武道极致，他自创的剑法威力惊人，精通前四式便能纵横灵界之下，后五式的门槛飞升成仙后才摸得到。

可，可他，才炼气啊...

不过也是，阿丑又想，他生父是战神，生母虽然变态，但也是惊才绝艳，他理应天资绝顶才是。

只是，阿丑略带怜悯地看了眼姿容俊秀的半大少年，他爹娘的脑子好像都不太好使，希望他没被影响了吧。

萧楉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脸上仍然笑着应：“嗯。”

“不错。”养孩子就是这样，经常夸赞小孩，小孩才有继续的动力，阿丑笑了笑道：“不要太勉强自己，劳逸结合，等你在这次大比取得魁首后，我就带你出去玩。”

男主的眼神亮了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有了阿丑的承诺，随后的门派大比上，萧楉比打了鸡血还卖力。

从初赛到决赛，萧楉一剑斩一人，毫不拖泥带水，雷霆般结束战斗，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对手。

高台上观战的各家掌门脸都黑成了锅底，只有玉晶掌门，下巴差点乐脱臼。

接过奖品，萧楉面无表情的站到炼气期魁首的位子，眼底暗潮汹涌。

青阳界萧一剑萧楉，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