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哗啦一声，吴氏一把掀掉炕上的矮桌，稀里哗啦杯子茶壶洒了一地，王氏一拉小陈氏挡在面前，点点热水溅在小陈氏手背上，小陈氏痛得呜呜直哭，王氏趁机向门口退去，疾言厉色指着吴氏怒骂。

“吴氏你殴打婆母妯娌有悖人伦，你们还不把这疯妇赶出去？”

叶子脚下一踢，一个碎瓷片正好落在王氏后方，王氏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向后面仰去，两手在半空中直扑腾。

正进门的谢家老汉，手里抱着一个鸟笼子，嘴里哼着小调，只听嗤啦一声，自己的裤子被拽了下来，正挂在脚脖子上，儿媳妇面朝上躺在自己脚底下。

一屋子人登时噤若寒蝉，本来吵得炸开锅的一群人，嘴都跟被拉了拉链似得，屋子里落针可闻。

叶子仗着身形小，急忙趁人不注意把谢老汉背后的豆子拽开犯罪现场，豆子眼睛亮得吓人，肉嘟嘟的小手不停做着扒裤子的动作。

“说到有悖人伦我可比不上大嫂...”吴氏嗤笑一声。

谢老汉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把裤子拉起来，又担心自己的心肝宝贝鸟儿被摔坏了，两腿夹着裤子。

“闹甚个闹？好好的日子不过，都给我滚！”

“吴氏这个祸头子不孝，把她给休了。”老陈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拉着谢老汉。

“你们一个个吃饱撑的，二媳妇这么多年在家里打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们不说谢谢她，张嘴就要把人休了？一个个懒得P眼掏蛆，田里人家都在整秧田呢，你们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大少奶奶？都滚去干活去！”

吴老汉一挥袖子将老陈氏挥在一边，两腿夹着裤子，嘴里心肝宝贝叫着，不停拨弄笼子里的画眉鸟。

王氏出了大丑趁着众人不注意打算悄悄溜走，豆子挡在她面前，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大伯娘你住了我家屋子，我住哪里？”

“咱们家的祖宅这么多年没有修，眼下实在没有办法让爹娘住，我这院子虽说是媳妇的嫁妆，但爹娘跟我们挤一挤也行。”

谢瘸子拉了拉吴氏的手，吴氏瞪他一眼，一把把他的手挥开。

“老大家和老三家搬去后面的祖宅，一群人乌鸡眼似得，别吵着我的宝贝。”

谢老汉喝了口茶，嘴里啾啾两声，不停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

王氏一张马脸好似打翻了调色盘子，一忽儿红一忽儿黑一忽儿白。

“媳妇我能干吧？见大伯娘朝这边倒，我故意推了一把爷爷，再一拽他的裤子...”豆子肉嘟嘟的小手包着叶子的手，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快闭嘴，不能乱说。”叶子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四处望一眼，幸好没人。

看着豆子满脸不解，叶子点了点他的额头，再聪明还是个孩子。

“大伯娘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长辈，这是大义，如果你明面上对付她，不管大伯娘对错，别人都会怀疑你的人品。”

“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欺负娘？看着她骂你？我就不！”豆子攥紧了小拳头，黑溜溜清可见底的眸子瞪着叶子，像她以前养的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