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这开铺子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你这开的还是药铺!你这还不如让小花出面做个米糕铺子呢。”
“哎呀,吴妈妈,你不是才刚说了后面要听我的吗?难道这么快就要反悔了?”
听到吴妈妈拿自己的主意跟小花先前说的摆摊子卖米糕相比,韩书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真的开药铺在吴妈妈眼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事吗?
她一头扎进了吴妈妈的怀里,一边撒着娇,一边解释道:
“这点子也不是我自己想的,是程伯伯先前给我出的。”
“程大夫?怎么会呢?”
韩书娴思来想去,总觉得如果要大量卖那种药,少不得需要一个铺面做支撑。可这好端端的她冒出个开药铺的想法,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突兀,所以便拉出了程大夫来做借口。
反正程大夫远在金陵,他们在京城,相隔万里,也难通消息。再说程大夫脾气性情都很古怪,他出的主意不合常理也能说得过去。
所以被吴妈妈质问后韩书娴一点都不慌张,面色如常的继续扯谎道:
“先前程大夫给我瞧病的时候,我私心里觉得会点医术很是有用,便求程大夫以后若有机会可以指点我一二。可程大夫说我有这样的心思是好的,但医术也不是人人能学会的,便给了我本册子,让我没事的时候看看册子就好。那册子里,都是他平日里积攒的一些药方,看起来很是厉害呢。”
说到这里,韩书娴从吴妈妈的怀里抬起头,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后一脸无辜的盯着吴妈妈满口歪理:
“你看,程大夫那样厉害的医术,他写的药方子肯定有用。他把东西给了我,不就是让赞同我开药铺的意思吗?唉,再说了,我若能学会医术,也不用费劲开什么小小的药铺了,直接开个医馆最好了。”
“小姐又胡说了,哪有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给人诊病的。”
听闻韩书娴还想要开医馆坐堂,吴妈妈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这样相比之下,出钱开个药铺找个活计站堂的确是不起眼的多。不过那程老头居然说自家小姐学不会医术?!自家小姐这么聪明哪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
韩书娴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话竟正好戳中了吴妈妈的逆鳞,让程大夫在吴妈妈心中原本很是不错的形象瞬间彻底黑化了。她只感觉吴妈妈的脸色似乎突然变得不太好了,像是在生什么气,接着她就听吴妈妈哼哼了两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姐若真想要开药铺子,咱们弄个小点儿的,卖些不占本钱的药材试试倒也行。可那程老头的药方子,小姐还是要谨慎些的。万一弄出什么事情来,白白让小姐替他担了罪责,坏了名声,可不值当的。”
“啊?!”
韩书娴原本还在想着该怎么劝吴妈妈呢,却不想吴妈妈的态度竟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她有些蒙圈儿了。
她眨巴了眨巴自己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话后,从吴妈妈怀里疑惑的抬起了头来。
可当她看到吴妈妈那仍旧气愤不平的脸色,和吴妈妈嘟嘟囔囔对程大夫的埋怨后,她瞬间领悟吴妈妈这是被她刚刚那句程大夫说她学不会医术给刺激到了啊......
这,这,这......这一时间该让韩书娴怎么解释呢?她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努力憋着笑,心里暗暗对程大夫说了据对不起,然后就又一头扎回到吴妈妈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姐,你别光笑啊。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可都是认真的。开药铺子,只要咱们货真价实,也不用租在多繁华的地段。只是这进货的路子和出货的路子,咱们该去哪里找呢?
唉,说来这些事情都不容易。小姐,若实在不行,干脆把程老头给你的方子卖几也出去得了。那怪老头后半辈子都扎在药堆里了,他写的药方应当还值几个钱。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咱们卖......“
韩书娴原本还扎在吴妈妈怀里嘻嘻哈哈的笑呢,可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吴妈妈跑了题,已经从筹划怎么开药铺子变到了筹划怎么卖药方子了,她便赶忙出声制止了。
“吴妈妈,你只要同意我开个小药铺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带着小花小草一起来做。而且到京城后,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怕非得你老亲自出面才行。其他人都办不了的。”
“噢?有什么大事,小姐不妨现在先说来听听?我也帮你参详参详。”
吴妈妈也是个急脾气,一听韩书娴说有更重要的大事非得她出面不可,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吴妈妈可还记得玉墨和宋岩?玉墨早年间是我娘屋子里的丫头,宋岩是我爹的跟班。
我爹娘病故后,我娘院子里的一等丫鬟都被我三婶以伺候不利的名义给给发卖出去了。就只有玉墨因为先前被家里赎身早一步离了国公府逃过了一劫。
以前听我娘说过,玉墨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在京城的裁缝铺子里做学徒,还说她表哥对她情有独钟,一直在攒钱等着娶她。所以我猜玉墨后来很可能嫁给了她表哥,还留在了京城。
这次咱们回去,我想让我妈妈出面去找下玉墨。我娘刚开始生病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玉墨伺候的,直到后来她们家出银子赎她走,她还还因为舍不得我娘,又多伺候了两个月才离开的。若是我娘的病那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她也许能知道些蛛丝马迹。
还有就是,虽说我娘自从生了我后就一直体弱,但我爹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好,怎得我爹替老太太跑了一趟山西老家探亲,回来后就染了时疫一病不起了呢?宋岩是我爹的跟班,也是陪我爹去山西的人,这些事情怕他应该也是知情的。可我爹人一走他就也跟着不见了,听说是被我三叔发落到了哪个庄子上去做管事。
我总觉得这桩桩件件里都透着古怪,找这些人,怕都要吴妈妈出面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