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夕烤的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美味。”莫卿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她惊喜的道:“真的吗?那我也试试。”
说着就吃了一口,虽然没有莫卿焕做的好吃,但是还不错了,她很满足的笑了笑。
“好香啊……”
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莫卿夕嘴角往上扬,转头望去,只见灌木丛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
来人两只眼睛看着他们冒光,准确来说是看着架子上香喷喷的鱼肉,她清晰的看到来人喉咙动了动,咽了咽唾液。
莫卿焕警觉的目光收了回来,低着头继续烤着火上的鱼,仿佛对外界的一切不在意。
莫卿夕顿了顿,淡淡地看了看大树后面的小人,有些得意的眯着眼睛。
她指着架子上的美味,微笑的道:“你想吃这个吗?”
那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一张脸脏兮兮的只能看清楚两只炯炯有神,黑白分明的眼睛。
小娃子脑袋点成了拨浪鼓,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小娃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却犹豫的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无害忧怜的小白兔……
“那你就过来吧,鱼很快就好了,等下分你一条就是了。”莫卿夕友好的笑了笑,眼睛弯弯的成了月牙,眼底若有似无的闪过让人无法琢磨的幽光。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小孩,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若是当时有人可怜施舍一点温暖,或许自己的生活又是另一种光景。
最重要的是,她是带有目的,早就认出这个小孩就是刚才在溪边遇到的那个家伙,或许可以从她这里打探出有用的消息。
她可以利用所有对自己有利的资源,哪怕是不择手段,莫卿夕就是这样,可以做到冷血无情。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她的性格早就变得扭曲,养成了极端和对所有人的不信任。
莫卿焕一直关注着莫卿夕,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忧伤,不由的心下一紧。
树枝被他微微一用力捏断在手心里,忍不住有种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莫卿焕希望未来能守在她的身边。
哪怕是以哥哥的身份,那有何妨?
“真的可以吗?给我吃吗?”小孩从大树后走了出来,见莫卿夕好看的笑颜,愣愣的指着自己,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眨着眼睛。
“对啊,我可以分你一条大的哦。”她的眼眸中带着特有的精明和算计,嘴角的笑意却是天真无邪。
“我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真的好香啊!”小孩自来熟的走到了莫卿夕的身边,谗言欲滴的看着鱼肉,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吃了很多天的果子了,一见到有肉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的大小。
她真的好饿啊……
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正在翻动鱼身的莫卿焕,只觉得这个人冷冰冰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相处,于是打消了和他搭讪的念头。
“那当然,我哥哥做的东西最好吃了。”莫卿夕抬着下巴,一脸得意的笑了笑,仿佛比自己得到别人得欣赏还要开心。
莫卿焕眼底划过温柔,表情也慢慢的柔和了下来。俏皮可爱的面容只需一眼,便让他的瞳孔里多了一抹阳光,嘴唇微微往上翘,心里是无限的舒畅。
莫卿夕拿起一条鱼,送到了小孩的面前,勾了勾嘴角:“快吃吧,不过小心烫哦。”
小孩也不矫情,实在是太饿了,也不管烫不烫就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鱼。
吃完后还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再大大咧咧地摸了摸小肚皮。虽然一条鱼不是很饱,但对于小孩来说还是很满足了。
“谢谢你给我的鱼,我叫翎俏,今年八岁,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莫卿夕,今年七岁,那是我哥哥,莫卿焕,今年十岁。”莫卿夕吃饱了喝足了,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一脸微笑的看着小孩。
“哇,那我比你大一岁呢。”翎俏眼睛亮了亮:“你应该叫我姐姐啊。”
她犹豫的转头,看了一眼低头清理东西的莫卿焕,小心翼翼的道:“我也应该叫你哥哥呢。”
莫卿焕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继续埋头不予理会,仿佛当小孩是空气。
她有些受伤的垂下眼睑,不过依旧开朗的笑了笑,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你们的家在哪里啊?我的家很远,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们家只有你两个小孩吗?我家有好多兄弟姐妹,但是他们都不肯跟我玩,也不跟我说话,我平时都是一个人玩,好无聊啊。”
“你们是刚到这里的吗?我已经来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没人陪我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翎俏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等莫卿夕回复就自己继续在哪里说个不停,说的眉飞凤舞,手脚并用的在不断比划。
“一个月?就你一个人?”莫卿夕大吃一惊,还以为她是和同伴一起出来的。
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叫翎俏的女孩胆子那么大,她就不怕遇到野兽鬼怪什么的,简直是勇气可嘉。
“对啊,就我一个人,我是不是很厉害。”
“那你吃什么?”
“我饿的时候就摘一些果子吃,遇到野兽就躲在山洞里,勉勉强强能维持生活。”
莫卿夕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听到一半又忍不住问道:“你才那么小,你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翎俏沮丧的低着头,闷闷的道:“我也不想回去了,这外面可比我家里好玩多了。”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肯定担心啊。”莫卿夕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这么小就敢跑出来,也不怕被人贩子拐走。
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孩,这个动作有多违和。
“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的父亲也不要我,只有我一个人了。”翎俏眼睛里有浓浓的伤感,眼眸中水光泠泠,下一刻就有泪可以掉下来。
也是个可怜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别难过了。”莫卿夕声音软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没关系,你给我吃的,你是好人,我喜欢你。”翎俏道。
大概是小孩和莫卿夕年龄相仿,到嘴边的话像是开闸的水龙头,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聊的甚欢。
大多数时间都是翎俏在自言自语,莫卿夕偶尔接两句,至于莫卿焕就是个透明的存在,沉默不语的半靠在大树底下闭目养神。
安静的树林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女娃巧笑声,伴随着小河潺潺,虫鸟低鸣。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深山老林的不怕有危险吗?”莫卿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好奇的看着她。
“我也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啊,但是我出不去。”
“哦?此话怎讲?”莫卿夕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想从她的表情中观察她有没有说谎。
“说来话长,简单点就是穿过这片森林,那里有一条大河,我过不去。”
“刚才在溪边游水的那个人是你吧?”她才八岁,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莫卿夕眼底划过一丝欣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