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宝玉上进(1 / 1)云物苍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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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黛玉这话,宝玉心下一动,是啊,自己可以走科举之路啊,日后高中了,在府里也就有话语权了,就能慢慢扭转贾府的倾巢之势了吧。不像现在,个个拿他当孩子,府里的事情一点不能参与。

宝玉不顾黛玉笑话,死磨硬缠着非要借了四书来看。他知道黛玉之父林如海曾高中探花,学问才识是一等一的,虽然不能得他亲自教导,但是书上的批注亦可解惑七八分。黛玉耐不得他缠磨,在书架上取了一本书过来,递与了他,说:“学问须以《大学》为先,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这本《大学》你先拿去看,日后明白了,再来换其他的。”

宝玉接过来,翻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遍布字迹,都是心得注解。黛玉又说:“这本《大学》父亲批注多次,你要仔细地看。”宝玉认真地对着黛玉抱拳弓了一礼,口称:“多谢妹妹了。”黛玉见状,忙闪了身,嗔道:“哪个需要你来谢。”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相携去了贾母处。

到了贾母处,正好王熙凤正在贾母面前逗趣,见他二人进来,打趣道:“阿弥陀佛!瞧,来了对金童玉女呢,给菩萨问安来了。”贾母见着二人并肩而来,又听着王熙凤的嬉闹之语,越发心喜欢,笑着点了点王熙凤,说:“猴儿猴儿,这也是好说的?”说着,指了指身边,让黛玉和宝玉坐下来。

二人请了安,黛玉坐了贾母的左手边,宝玉坐了贾母的右手边。贾母双手揽住了二人,问道:“今日怎么一起过来了?”宝玉忙说:“几日未见老祖宗了,特特地过来给老祖宗请安。”黛玉在一旁用帕子掩着嘴吃吃地笑。贾母见状,追问黛玉怎么回事,黛玉笑着把宝玉借书的事说了。“阿弥陀佛!宝玉这是知道上进了呢”贾母双手合十朝着虚空拜了拜,心想:宝玉自小含玉而生,是个有大造化的,儿时虽然顽劣,但现在知道上进了,看来贾家又要兴旺了。

王熙凤在一旁添趣:“宝兄弟,回头你给我写个字儿,我挂在堂中,来了客,我也好显摆显摆这是状元公的字呢。”贾母听了,更加乐呵,也跟着逗趣:“好、好、好,宝玉,快快去了写来,也好要她一大笔润笔钱。”众人听着,一起笑了起来。

说笑间,王夫人带着三春并宝钗一起进了来。问过安后,问起缘何如此笑闹,王熙凤伶俐嘴快,把事情原由都告诉了。三春并宝钗听了,都跟着抿着嘴儿笑。王夫人笑的更是开怀,现如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以前担心他顽劣不争气,也不知暗下担了多少心,又明里暗里弄了多少银子给这个小儿子备着,就怕贾宝玉以后的日子难过。现下儿子知道上进了,也不枉她这一番慈母之心。

宝玉见状,想着趁热打铁,忙说:“还请老太太和太太与父亲说说,给宝玉请个先生来。”说罢,又对着贾母和王夫人一稽到底。

正说着,只见袭人进来,向着贾母躬身道了个福后,说道:“老爷叫宝二爷去呢。”贾母一听,忙说“正好,我这里也有事找他老子,就派人过去叫了你们老爷过来说话。”鸳鸯一听,忙使人去请了贾政来。

不一会儿,贾政匆匆赶来,进了屋子,先是给贾母请了安,宝玉、黛玉、宝钗并三春众人上来给贾政见了礼。贾政方落了座,向贾母言道:“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有何要事?”贾母指了指宝玉,说:“现如今宝玉大了,知道上进了,借了他林姑父的书来读,还央着要请个先生来教导,故而把你请了进来,商量商量这件事儿。”

贾政瞥了宝玉一眼,冲着他冷哼一声:“孽障,还说什么请先生的话,羞也被你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贾母听着,心里着脑,把手中的茶盏往身边小几上重重地一顿,沉下脸来,怒道:“你如今骂他做什么,他知道上进了,你不说好生教导与他,还在那里责骂,像什么父亲样子!”

贾政见贾母恼怒,忙起身一躬,说:“老太太息怒。儿子也是怕宝玉一时兴起,请了先生来,又不好生学,气走了先生,反倒坠了我们府里的名声。”贾母气的扭身不理他。宝玉见状,忙上前对贾政躬身行了一礼,说:“父亲息怒,儿子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父亲给宝玉延请一位先生,儿子定不负先生的教导。”

王夫人也上前劝到:“你何时曾见宝玉如此上心读书过?老爷念在过世的珠儿份上,就给他请个先生来吧,好不好的也就这一回了。”说罢,眼圈也红了起来。贾政见王夫人此态,心下想着自打贾珠过世后,自己何曾不是对宝玉寄予厚望,只是一次次被宝玉的顽劣冷了念头。也罢,就再应这一次,只盼着宝玉能痛改前非,给家里挣个名堂出来。

想着,贾政上前对着贾母深施一礼,说道:“老太太息怒,儿子这就使人去寻访先生,只是这大儒难寻,何时落定不敢期。”贾母见贾政答应了,也不再生气,应道:“是要好好寻上一寻,一般的先生不请也罢,没得教导不了宝玉。”说着,又扭头看向王熙凤,吩咐到:“凤丫头,你回去也和琏哥儿说一声,让他也跟着上上心,四处访着些。”王熙凤连忙应是。

见众人都应了,贾母吩咐贾政:“你也出去吧,留下我们娘儿们要乐呵乐呵。”贾政闻言,忙起身躬了躬,退了出去。众人却不知,原说贾政找宝玉的话,却是薛蟠假借着贾政的名头想着诳宝玉出去吃酒,如此一来,宝玉倒是省了不少啰嗦事。

用完了晚饭,众人围坐在贾母身边谈笑,因着第二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便商量着如何践花神。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这个说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那个说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好不热闹。

宝玉笑着问黛玉:“妹妹可有什么好的法儿?”黛玉也笑着说:“不如依旧像那日一样,把那残花落瓣用花帚归到一处,用绢袋装上,拿土埋了,日久不过随土一化,岂不干净。”宝玉想了想,知她说的那日是一起读《会真记》的那天,脑子里又不由冒出了贾宝玉原主说的那句话: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心里暗自摇头,虽说宝黛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世之人也多希望二人能最终走到一起,但毕竟是表兄妹啊,近亲结婚生畸形儿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宝玉心里有些惆怅,但面上不显,笑道:“好啊,我今天晚上就让晴雯多准备几个花囊。”

三春在一旁听他们说的有趣,也纷纷要丫鬟去准备花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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