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个清脆的童声在笑:“哈,原来是个大笨蛋!”
石头恼怒的捂着额头看去,却稀奇的发现竟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金龙!
那条小金龙只蚯蚓般大小,煞是可爱,像人一样叉着腰,挤眉弄眼的在笑话她。
石头看左右无人注意,威胁的捏起拳头恶狠狠瞪它。
小金龙一吓,“噌”地绕上柱子,瞬间化为一个雕刻的像了。
只是这么一耽搁,就找不见白元非玄羽他们了。
石头急了,一边跑,一边忍不住低声喊:“白公子?玄羽公子?洗月姐姐!”她喊完一遍,却无人答应。
她心中不免害怕起来,干脆大喊:“喂!你们再不来,就都是大猪头怪!”
话音未落,石头就觉眼前一亮,雾气登时散去了。
只见大殿正中高坐三位道人:正中一位胡须花白,看上去年过花甲,慈眉善目望之可亲;
左手边乃是一位中年黑面道人,面容严肃方正,望而生畏;
右手边是一位清秀俊雅的年轻道人,未语先笑,见之忘俗.
白元非几个站立大殿两旁,洗月却不见了去向。
独公子彦那小心眼面色难看,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只碍于场合没有则声。
白元非恭敬地施礼:”师父,这便是我说的那个小孩了。”以目示意她上前行礼。
石头急忙趴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石头见过三位神仙!”
没有人作声。但石头能感受到上面的目光都在来回打量她。
她屏息凝神,恭恭敬敬的一动不动。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声音方轻笑了下:”起来说话吧。不用怕,小孩儿。”却是那位年轻道人。
他状似无意地道:“你叫石头,雷衍洲人?家中父母何在?”
石头道:“听我爷爷说,我父母云游去了。现在爷爷也说他要去大荒川闭关修炼,无暇管我了.”
她本来想硬挤出些眼泪博同情,可是连日来不断的奔波和受惊吓,还经常又累又怕的逃跑,实在大大超出了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承受范围,不由得当真抽噎起来。
居中而坐的老道叹息一声。
那中年黑面道人沉声道:”他既蒙你们收留带来,也是他的一番造化,只是这孩子七窍皆封,毫无灵根可言,恐难修炼。元非,你且带他去杂役处先安顿下罢。”
这个决定其实不难预料,白元非答道:“是,”
老道人却开口道:“小孩,我给你起个名字,以后在青牛观就先不要叫石头了。如此,你可愿意?”他注视着石头,目光和蔼。
石头忙道“石头愿意!”
老道手捻胡须沉吟了一下:“你自雷衍洲来,雷者,阴阳薄动,从雨生物者也。衍者,荐草多衍,则六畜易繁也。然刚过易折,月圆则缺,水满必溢,却不太好。”
“生生不息谓之易,所谓道生一,一生万物。文字又通温,温和之意。从今往后,你便叫文易吧!”
石头喜道:“文易多谢老神仙赐名!”
老道微笑点头:“文易,可随你白师兄暂且去安顿。你等若无他事,也回去休息。魂使之事,观里自有打算。”
众人随即应声而退。
大殿之中,年轻道人向老道人笑道:“师兄心善,这一赐名下去,想必那孩子在观中,不致被淘气猴儿们欺负了。”
老道颌首叹道“但愿如此。我观此子身上戾气颇重,浑身却经脉闭塞,恐非福寿之像。取名文易,也是望其能早日领悟大道,改变其命数。“
黑面道人摇头道“难!难!难!命乃天定,岂可轻易改之?”
年轻道人却不以为意:"修士,本就是逆天而为,跳出天道之人.我无涯子当年也是逢了机缘,才堪堪修到此境界,得以与两位师兄相逢在此。”
他口气一转又道:“再说,那小孩子能让普通妖物发现不了,难道不是很有意思的事么?”
老道微微一笑:“想必他另有机缘。且看罢。”
黑面道人好生不然,却不再反驳,转移话题道:“魂使现身勺水为祸之事,玄机师兄如何说?”
老道捻须良久,缓缓道:”此事确乃天命,我早已知之,天命不可违,只好罢了。若执着于抗衡,或遭反噬之灾啊。”
二道人均点头称是,叹息不已。
文易随白元非离了殿门,白元非口中念诀,随即便有一团云气聚于足底,摹地带二人飞上半空,往北边而去。
文易又惊又喜,紧紧揪着白元非的胳膊,到处看个不够。
不多时,二人在北方一处山谷中降落下来。只见一个青袍道人早已等在此处,躬身施礼道:“杂役处执事林峰,恭迎白师兄驾临!”
此人身形矮瘦,尖脸上长着一双三角眼,那眼睛滴溜溜早把文易打量了个遍。
白元非回了个半礼:“罢了。林师弟不必多礼,我此次过来,给你们带来一位新同门,他叫文易,观主刚刚赐的名。劳烦林师弟安排一下住处,带他先熟悉熟悉。”
林峰脸上全是笑:“是!是!方才已经有传讯过来了,他的住处在这边,请随我来。”
说着,带路来到山后的一排屋舍处,手指左起第二间,请白元非视看。
只见屋子虽然不大,仅有一个房间,一床一桌一椅而己,别无他物,却是干净整洁。
白元非看了尚可,便打发林峰自去忙事,这里对文易说道:“这里便是杂役弟子的居所了,平时会有一些活计得做,你须勤谨守礼,不可莽撞生事非,知道么?”
文易有了自个的住处,心中安定下来,忙答应了。
白元非顿了顿,又道:“观主给你赐名字,其实也有护你周全的意思。你可明白?”
文易这才醒悟:”原来,那位老人家还有这个意思?”
白元非道:“修士亦是凡人,亦难免纠纷争斗之事。你只做好份内即可,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通过林峰执事告诉我。”
文易不停答应着,心中着实十分感激。看白元非交待完要走了,突然又有些惊慌不舍,叫道:“白公子!”
白元非温和的笑了笑:“你该呼我为白师兄了。那就这样吧。你好好做事,每月初一十五讲道时我们自会面。”言罢洒然离去。
文易生平第一次住上了属于自己的屋子,心情难以平静。她转来转去,不停地瞧瞧这里,摸摸那里,忍不住自己傻笑起来。
突然,只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师弟对屋子可还满意?”
文易吓了一跳,却见那林峰不知何进来,正在看着她,脸上一副难以琢磨的古怪表情。
文易忙笑着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谢谢林师兄!”
林峰走近两步,悄声道:”小师弟,你缺什么尽管说,至于杂务嘛,那么多人干还缺一个你吗?你就瞧着他们干活就行了!”
文易吃了一惊:“这样能行吗?不太好吧?”
“怕什么,这里我说了算!小师弟你得观主他老人家看重,日后必有大大的造化!”
他几近巴结的眨巴着小眼睛,讨好的看着文易道:“到时候,可要记着师兄我呀!”
随着说话声,那嘴里呼出一股难闻的臭气,直喷到文易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