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再施一礼:“是我,文易本是女身。”
此等奇事,不仅青牛观的众弟子惊艳地注目于她,连其他门派的弟子们都在窃窃私议,不知青牛观何时多了一个如此美貌的筑基弟子,甚至比之前的四美——刘言、洗月等人更出色许多!
男弟子们固然看美人目不转晴,花痴一般,女弟子们拈酸之余,却也不得不暗自承认文易之美,远远胜过她们。
无涯子率先打破了局面,他生性豪放,不拘小节,此刻先抚掌笑了起来:“好好好!不愧为我青牛观弟子!”
玄机子拈须欣慰的笑:“甚好甚好!文易,吾今日欲当着大德境所有门派掌门之面,收你为徒。你,可愿否?”
“我不同意!”突地,一个气冲冲的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青牛观二主持焦万青,搀扶着女儿焦素妍,颤微微地走了过来。
却说焦素妍刚醒来,本是想恶人先告状,将文易和玄羽置于万夫所指之地。
不料,玄羽居然成为了任何门派都不会轻视的金丹修士;
而那个一开始就让她看不顺眼的小子,却摇身一变,奇迹般的成了个十分美丽的筑基中期女修,而且师尊还要给她这么大的脸面!
这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焦万青一边向众掌门和长老告罪,一边却朗声对玄机子和无涯子说:”大师兄,师弟,且请听素妍说几句话,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玄机子面色微沉,却未露出不豫之色,只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焦素妍自知出言孟浪,忙先施礼道:“师尊,请恕素妍方才出言无状之罪,实在是因为这女子…”
她纤指如剑,犀利地直指文易:“她不仅女扮男装欺瞒师门,还在玄羽师弟的帮助下,以假面具混入此次试炼!”
“不仅如此,还以长生丹粉,偷偷撒到我为大家准备的登云帕上,害得我们被妖兽猲狙群起攻之,受伤多人!”
她狠狠地盯了文易一眼,大声道:“此不轨行为,被铁师兄检查发现后,丁师兄当时便将他驱逐出队。素妍斗胆,恳请师尊收回成命,严惩此女在禁地犯下的恶行!”
无涯子诧异:“竟有此事?可属实否?”
一旁闪过太清峰铁可法,金光顶丁发,俱称:“所言俱实。”
玄机子面沉似水:“文易,玄羽,你二人有何话可说,可速速讲来。”
玄羽镇定地道:“妍师兄嫉恶如仇,青牛观数千弟子何人不知晓?”
说着他嘴角一牵,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文易虽是我玄羽带进试练,皆因她自觉修为不够,希望借机提升自己,至于什么下毒,纯属无稽之谈!”
文易一看见焦素妍那骄横的脸,本能地十指握紧了。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对玄机子道:“观主大人在上!我文易,自得观主大人赐名之后,一刻不敢停歇修行,但总是进展缓慢,才求了玄羽师兄带我去参加此次试练。”
“如果因此责罚,我认了。但若说我下毒药人,试问:文易当时一介杂役,何处得来什么长生丹?我与众位女修们素不相识毫无仇怨,又为了什么要害她们?”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焦素妍:“我不知为什么衣服上会突然多了层药粉,但我问心无愧!我相信:苍天有眼,善恶终有报!”
焦素妍勃然大怒,尖声叫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现有证据明摆着,大家都是人证!”
铁可法皱了皱眉,终于开言道:“观主大人,小子有一言。”
飘渺散人闻言,立即以目光示意他住口,他却恍如不见,站出来道:“当时,的确有件事比较奇怪:这位叫文易的姑娘,衣服上满是长生丹粉,按理说,猲狙理当最先攻击于她,但实则不然。所以铁某猜测,”
他看了一眼文易:“实际情况很有可能是:这位文易姑娘,起先衣服上应该是没有长生丹粉的。真正下毒的,或许另有其人。”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焦素妍不由得心中有点发慌,她瞪着铁可法:“铁师兄,这只是你的猜测,可能拿来当证据?”
铁可法老实,答道:“不能。”
焦素娇立马咄咄逼人的道:”没有真凭实据,那下毒的人就还是她!”
眼见两个大弟子吵吵起来,玄机子终于开口道:”好了,都不必再说。此事既有疑点,可容后查明了再行定夺。今日收徒之事,继续进行。文易!”
他以严肃的语气道:“吾只问你,可愿为吾弟子否?”
无涯子也在一旁用眼神鼓励的看着她。
看到两位观主都如此相信肯定自己,文易不由心头一热,说道:“诚蒙观主大人不弃,文易求之不得!”
玄机子捻须微笑起来,无涯子笑着提醒她:“小文易,还不快行拜师礼?”
文易这回过神来,急忙拜倒,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大礼,改口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无涯子满意地看着这个师侄,扭头对焦万青道:“二师兄,初入师门须过真言道。就请师兄照常主持此事罢?”
焦万青却面色阴沉。他虽比无涯子先入门,却没有他修为高深,其在观里的地位,自觉一直被这个师弟压了一头,颇为不顺。但他心机深沉,脸上从不显露出来。
眼见这次较量,自己女儿已是输了,他面上却要装得毫不在意,满口答应无涯子,又喝令女儿回去。
焦素妍从未受过此等待遇,对她来说,不亚于天大的羞辱。她晦暗的盯了文易和玄羽一眼,竟气的噙了两眼泪,一语不发地退下了。
这可把焦万青给气坏了。“阴沟里的毒蛇”暗里咬牙:
敢让吾儿受此委屈,小辈!
咱们走着瞧!
走真言道那一天,天气极好。瓦蓝的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青牛观的真言道,号称可辩世间一切真伪,无物不识,文易在青牛观,久已闻其名了。
这一天,她早早起床,换上小师弟送来的一套白色道袍。
这道袍是青牛观观主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穿的服饰。不仅布料精致,且是做的细巧,上身也极为舒适。
她将长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是清丽动人。
只见杂役处的林管事,亲自捧着脸盆梳洗等物,跑前跑后赔着笑脸,随时弯着腰准备服侍文师兄,可惜人家连个眼神也不屑得给他。
林峰管事心里早后悔得要死。从昨晚听说此事,已经打了自家嘴巴好几个了。
今早来登门,当了文师兄的面又是跪下请罪,又是自打一顿嘴巴。
哎呦下手那个狠嘿,脸都肿了老高,嘴角也渗了血哩!
无意中经过的胖杂役正巧一眼扫见,只看得小心肝都是一抽抽,慌忙扭头装做没瞧见。
林大管事眼见“文师兄”已经准备走了,急忙扬着肿成猪头的脸苦兮兮哀求:
“文师兄您老人家说句话吧!小的狗命一条,没的沾脏了您老的手;当时二升兄弟的事……是妍师兄逼我,小人也是没办法呀!”
说着,那张猪头脸上挤出几滴泪来,流成了几行道道。林峰深怕文易回头要了自己小命,此时拼命卖惨,往焦素妍身上使劲推。
文易闻听“妍师兄”三字,倏地回过头叱道:“住口!”
她瞪大一双清亮的眼睛:“那个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帐,回头另算!”
说完,一甩大袖扬长离去。
林峰见状,颓然坐到了地上,明白这位新晋的观主亲传弟子,恐怕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他小眼睛乱转了一通,眼神却忽然一厉,闪过一道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