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站起来，千千万万个黑影也跟着站起来，刹那间，秘密里鬼影重重叠叠。

江雪饮环顾四周发现原来是从冰晶里破坏而出的那些死尸，不过现丰这些死尸都活过来了，苍白没有活力的脸色，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那漆黑一团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直勾勾地盯着江雪饮看，看了一阵子后他们开始蠢蠢欲动。

江雪饮被他们看得很不自在，她提了口气，说道：“你们想干嘛？”

哪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理她，挥舞着双手就向江雪饮扑来，还嗷嗷叫着什么秀色可餐。

眼见没法沟通，江雪饮也挥起拳头，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对。

咔嚓咔嚓……

面对这些皮包骨头的怪人，江雪饮一拳打散架一个，最后秘道里到处都是散架的残骸。

秘道的尽头，也就是出口处，最后一皮包骨头的怪人战战兢兢，怪叫一声，“停手，我认输了。”

“原来是你。”江雪饮记得第一个跟她说话的怪人，“说吧，你在这里清修什么？”

“还有，我走个路怎么就打挠到你了？”江雪饮说道。

那个怪人如履溥冰般向江雪饮走近，然后把自遭遇的种种事情都江雪饮说了一遍，最后叹气道：“唉，美若天仙，我见犹怜，便想多看你几眼，谁知道你那么敏感，唉……”

“全部都给我滚回冰晶里去，这就是好色的下场啊。”那怪人大吼一声，本来已经散架的骨骼竟然重新开始聚成人形爬冰晶里去。

看到他们死后复生，江雪饮食突然想到那八百万妖兽大军，情况竟然惊人的相似。

问题应该出在那些冰晶吧，虚皇君想必是加工这些冰晶，然后提炼出药剂注射到那八百万妖怪的身体里。

江雪饮上下思索，觉得很可能虚皇君就是这么干的，她那八百万妖兽大军，现在还在被隔离着呢。

想了想，她走到正在爬回冰的最后一个怪人那里，问道：“可有解毒剂？”

“没有，毁灭一个文明的病毒，怎么可能会有解毒剂？”那怪人回答道。

江雪饮继续问下去，“难道你就想呆在这里等冰晶消失的那一天，然后就这么死去？”

“活着总是好的，能活一天就活一天，实在活不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江雪饮无语可说了，活到他这份上，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要活下去。

江雪饮可以想像得到当灾难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绝望，忘记了一切，只为活下去。

这个人当初遭受的一切苦难，江雪饮现在已经无法感同身受，竟然这个人帮不到她，她也没有作再多的停留，就此离去。

出来秘道，站在方尖碑下，江雪饮驻足观望，她不知道里面的生徒十三当年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知道，当年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生徒十三不会也像秘道里的那些怪吧？

想到这里，江雪饮赶紧摇摇头，一手按在方尖碑上，不一会儿，方尖碑门户洞开，她便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还是一分为二，黑得黑怕人，白的白得耀眼。

“我来了，你在哪里？”江雪饮喊道。

过去很久，也没有生徒十三的消息，更别说有她的身影，可是曾经那沉思者的坐姿却江雪饮印象深刻。

江雪饮觉得自己脚底的黑暗实在让她感到害怕，她跺了跺脚，一片星空从她脚下向四面推开。

没过多入，生徒十三身披一片温柔的星空现身，“你找我所为何事？”

“我找你……”江雪饮兴奋地跑上去，可是论她怎么跑，她与生徒十三的距离都没有改变。

江雪饮纳闷不已，“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叫江小舟，她是你的闺蜜吗？”

“无可奉告。”生徒十三回答得十分干脆。

江雪饮也识趣，竟然不想回答那就算了，换一个问题接着问，“我的朋友们都去哪里了？”

“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跟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五大修行境界，第五个叫锤子境界，要修炼个锤子，请问锤子怎么个修行法？”

“那个混蛋说的？”

“玉真人。”

“竟然是玉真人说的，那应该是你神经大条，没听清楚吧？”

“我怎么没听清楚呢？他明明说过，你就修炼个锤子吧。”

“玉真人说的是捶世，捶地的捶，世界的世，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境界，如果达到已然非人。”

“那一直修行最高可以达到什么境界？”

“无相吧，开启无量世界，便可以理解它的存在。”

说着，生徒十便给江雪饮演化了一番，但见一个生徒十三变成两个生徒十三，两个生徒十三变成三个生徒十三，三个生徒十三瞬间变化出无数个生徒十三，而原来的生徒十三则变成了一个光球。

然后，一半消失在星空下，一半消失在白光上。

生徒十三解释说道：“知黑守白是天下式，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其实你看到的我已经不真实的我，真实的我已经消声匿迹潜形于无量世界，这个我不过是自我的投影。”

“哇，那我事求你，给你烧柱香能不能请到你啊？省得我每次想见你的时候，都要跑来魂黄古城。”江雪饮惊讶地说道。

生徒十三又重新疑聚成一体，说道：“理论上是可以，实际却是行不通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然。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一旦逆转，道动反复，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会怎么样？”

“你想要知道的江小舟，就是在那次道动反复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儿，因为那只是她们那一代人初步逆转天道自然，所以还有存活的机会。”

生徒十三还跟江雪饮说了很奇闻异录，当人不再需要忍饥寒的时候，他们就想要长生不老，为此他们做出了种种实验。

集万物之所长于一身的想法被提出来，于是在条件成熟后，他们敲定了一个名叫羽化成仙的计划，不过最后自己还没有得道成仙，实验对象却已妖魔化。

终于有一天，某位研究员的宠物控制上古五大天国的都城，都城里的人类只好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