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倒是很豪爽。”美宣说,“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很简单。见李公子的时候,你就在我后面跟着我就是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乱说话。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的丫鬟青蕊,她可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不喜欢说话。你跟着我,若是说话太多,李公子一定会不高兴。”
“我觉得,你看待事情的态度有问题。”洛红尘说,“你和李公子去约会,这是你两个人事情,你为什么老是在意李公子高兴或者不高兴?难道,李公子不是更在意你高兴,或者不高兴吗?毕竟,你是女人,女人就是要男人疼爱的。”
“你错了。”美宣说,“进入青楼的大门,咱们就不是女人。不,确切的说,咱们就不是那种可以享受到男人爱恋的女人。说白了,咱们在这里只是媚娘的一个赚钱的工具。你若是能把客人伺候高兴了,客人下次还要来,你就算是为青楼创造价值了。反之,你不能为青楼创造价值,你就没有在这里存在的价值了。当我们自身没有了价值。等待咱们的最终的命运便是死了。”
洛红尘摇摇头,说:“我现在不去说服你。你看着吧,我会让来这里的男人都臣服在我面前。到那时候,你就知道咱们女人的价值不是服务男人,而是要男人臣服咱们。”
“青蕊,青蕊。”美宣喊。
青蕊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问了:“小姐,你喊我?”
“你去把你平时穿的衣服找来一身,让红尘姑娘穿上。”美宣说。
“红尘姑娘是媚娘花了二百两银子买来的贵人,她怎么可以穿我的衣服啊?”青蕊问。
“让你去你便去就是了。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啊。”美宣怒斥说。
青蕊堵着气出去了,不多时,她拿来了自己穿破的衣服给洛红尘。洛红尘换上青蕊的衣服,在美宣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我穿上这身衣服还可以吧?”
“老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现在,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了。人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美宣说,“青蕊这件衣服还是她刚进青楼的时候穿的。当时,我觉得她穿这件衣服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现在,你穿这件衣服,竟然让我觉得这件衣服不难看了。”
“小姐,你这是讽刺我丑吗?”青蕊嘟着嘴,不悦的说。
“我没有说你丑。我只是说你没有红尘姑娘漂亮。当然,你不应因此而生气。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红尘姑娘漂亮。”美宣说。
“青吟呢?青吟姑娘和红尘姑娘比,谁漂亮啊?”青蕊不服气的问。
“我说不上来。她们两个各有各的魅力吧。”美宣说,“红尘姑娘,你这么漂亮,就算事穿上丫鬟的衣服,我带你去见李公子,李公子也不会相信你是我的丫鬟啊。”
“谁又规定丫鬟就一定比小姐丑啊。”洛红尘说,“你就别在这里墨迹了。我若是没有猜错,你的李公子应该快要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美宣问。
“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你的李公子走了,我再告诉你。”洛红尘说。
“青蕊,我和红尘姑娘去一楼了。你好好的在这里照看屋子。对了,门口的那个鹦鹉该喂食了。你别忘了啊。”美宣说。
“我知道了,小姐。你就放心走吧。”
美宣和洛红尘还没有走出屋子,一个小厮就跑来了。小厮站在门口,冲美宣喊:“美宣姑娘,李公子来了,让你过去呢。”
“我知道了,你告诉李公子,我这就去。”美宣说。
小厮传完话,转身走了。美宣对洛红尘说:“李公子来了,咱们走吧。”
洛红尘一把拉住美宣说:“让你的那个李公子等一会。”
“为什么?”美宣问。
“兵法有云:初战,乱敌心智,助我之威,可胜。”洛红尘说。
美宣摇摇头,说:“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就算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是了。”洛红尘说,“等见到李公子时,你也要一改以往的亲热。怎么说呢,你对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犹抱琵琶半遮面‘你懂吗?”
美宣摇摇头。洛红尘想了想,说:“半推半就,对,就是半推半就,你该知道了吧。”
“能行吗?”美宣狐疑的问。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能降服了这个李公子。”洛红尘说。
洛红尘强拉着美宣,停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美宣实在是待不住了,洛红尘才放美宣下楼。两个人来到一楼西面的一排房间,美宣指着门口灯笼上写着竹字的房间说:“就是那个房间了。我和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进去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说话。”
“我记住了。”洛红尘说。
两个人站在门口。洛红尘伸出手,就要推房门。美宣一把拉住了洛红尘。洛红尘看着美宣,一脸的不解。美宣把手放在嘴巴上,示意要洛红尘不要说话。洛红尘这才想起自己身份是个丫鬟,她后撤一步,站在美宣的身后。美宣轻轻的敲门。
“砰砰砰!!!”
房间里没有反应。
美宣等了一会,又敲了敲门,并轻声的喊:“李公子,李公子,我是美宣,我可以进去吗”
房间里依然没人说话。
美宣和洛红尘对望了一眼,从美宣的眼神中,洛红尘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恐惧。洛红尘伸出手,紧紧的拉着美宣的手。美宣感觉到了洛红尘给予她的勇气。美宣冲洛红尘笑了笑,以示她对洛红尘的感激。
“怎么办?”美宣小声的问。
“小姐,我想李公子或许还没有来呢,咱们先回去吧。”洛红尘故意大声的说。
“美宣,你给我滚进来。”
洛红尘的话音刚落,房间里有立刻传来一声怒吼。
美宣小心的推开房门。洛红尘跟在美宣身后,进了房屋。房间的色调是粉红色,极其的暧昧。更兼有淡淡的甜香,进房后,洛红尘便有了朦朦的困意了。
左边墙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颗海棠,海棠下,斜卧着一个美人。美人脸面朝里,只能看到美人娇艳的身躯和乌黑的头发。美人身上,点点斑斑的洒了一些红色的花瓣,还有一些花瓣在空中飘着。美人肩膀处,停着几只蝴蝶。画的上部题写:海棠春睡图。整幅画,给洛红尘的感觉就是放松,惬意。
画的下面,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前坐着一个青年公子,想必就是美宣所说的李公子了。李公子背对着房门,洛红尘不能看清他的面目,但从他一身雪白绸缎的衣服便能断定,此人定是个富家公子了。
美宣走到李公子身旁,她用拿着手帕的手,轻轻的搭在李公子的肩膀上,娇柔的说:“李公子,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李公子也不看美宣,挥手对着美宣就是一拳。虽然李公子不会武功,但像美宣这样娇滴滴的人儿,也是吃不消李公子的拳头。
美宣吃了李公子一拳头,她身子后退了两步,刚好碰到身后的矮桌。美宣脚下踉跄,一屁股蹲在矮桌上。矮桌上摆放着的水壶和水杯都碎了。美宣吃了一惊,本能的伸手触地。事也凑巧,美宣的手刚好抹在摔碎的碗碴上,碗碴扎破了美宣的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美宣很是害怕,但在李公子面前,她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委屈。他只有坐在地上,用手帕抱着手上的手,默默的抽泣。
洛红尘忙走过去,扶起美宣。
“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啊?”
洛红尘说话时,美宣本是想用手捂住洛红尘的嘴巴。只是,美宣行动晚了,洛红尘还是说出来她最害怕的话了。美宣心发颤,根据她对李公子的了解。李公子一定要勃然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