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华美宫装的女孩显得容貌更加的出众了几分。

她本就生的好看，纵是眉眼冷然，姿容间还带着年少姑娘家的稚嫩，可却也掩不出清冽的风骨。

那一身青碧色的宫装上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精致花纹，走动间竟仿佛流水一般，衬得莫羡越发的冰肌玉骨，肤如凝脂。

“来，走近些。”皇后手里拿着一根上好的翡翠雕成的簪子，轻轻的插在了莫羡的发间，“如今时辰都晚了些，还是穿的清爽简单些的讨人欢心，我瞧着这样便极好。”

大约是因为从前她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真心相待的长辈，莫羡对皇后总是有些纵容的，她本也是为了讨外祖母欢喜，倘若顺带着能叫皇后也开心，便再好不过了。

“便听娘娘的。”

“你是个守礼的好孩子，”从前莫羡的怯懦可是出了名的，皇后自然不愿自己的儿子迎娶这样的一个太子妃，可宿深今日便是表明了他的态度，莫羡瞧起来又实在是合她的心意，皇后可是在愿意不过的了，“可是阿羡，我们也是一家人，你若是太拘礼反倒显得疏远。”

“舅母，”莫羡敛着眉眼，“久不进宫，总是有些放不开的，叫您担心了。”

皇后摸了摸这小姑娘的头，“那便与我一齐去母后宫里，好好的给你外祖母问安。”

“我倒是还没问过，”皇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眉眼间依旧温和，却隐隐的透出了几分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严来，“阿羡从前怎不愿进宫来？”

莫羡眸光微凝，她这些日子还是太过扎眼了些。想来也是，原是个怯懦的性子，怎转瞬间仿佛便成了如今这副矜贵又凛然的模样？

若非是心底对原主到底有几分怜惜，总是盼着这个女孩能长成从前的衡阳长公主的模样，能肆意快活，怕是如今早该对着她喊打喊杀了。

倘若是换了莫将军自己遇上这等状况，大约都不必犹豫的，直接打死算了。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莫羡轻描淡写道，“舅母也知晓国公府里的状况，祖母虽未曾慢待我，可等闲也不会来我院里看看。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正赶上祖母身子不适，一时间便没人顾得上。原以为是该难熬了，竟也自己捱了过来，从前的许多也就想通了。”

“我原是个不知事的，多年来伤了长辈们的心。我本是没脸凑到您的跟前来，可……”莫羡说着抬起了头，少女眉眼依旧是冷淡的，却又真挚的不得了，“权当是我脸皮厚，还要凑到您跟前来吧。”

皇后默了默，温和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审视，仿佛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一般，“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少女站的挺直，眉眼偏冷的模样莫名的看的人心软，“总归是要说的。”

无端的冷待长辈，难道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吗？便是皇后今日并未表现出她的怀疑，这个解释，她也迟早都要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