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雍叹息,他最喜欢的女儿爱慕凤凉城,若两人能成,他倒也喜闻乐见,可看如今这情形,自家的小公主怕只能抱憾了。
若是旁人他还能使些手段,偏偏是两个不能动的人……
两人缓缓退了出去,叶蔷薇抿着唇低声道,“劳烦凤相,一定要带她回来。”
凤凉城挑眉,颇有些诧异,他还以为,长姐又要刺他几句呢。
凤凉城眸光微动,眼底似有星光流转,他极其郑重的道,“这是自然。”
叶蔷薇略微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曾经许多想不通的事,现如今,也有了些眉目。
凤凉城默然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叶蔷薇,心底暗叹了一声。
五皇子叶盏辞已经介入夺嫡,太子叶盏霜决意迎娶温府嫡女温予蘩,安王世子叶宸失踪……
这京中的水,还真是越来越深了。
而且……
先是他的小丫头,再是叶宸,这未免有些巧。
他能意识到的事儿,长姐一定也能想到的。
他们二人很相似,像是棋逢对手,却更像是战友一般。
凤凉城唇畔溢出一丝浅笑,有她留在叶城,他们不会有后顾之忧。
温府。
“你说什么?”温予蘩死死的抓着素衣的手臂,指甲陷入小丫鬟的肉里,一抹嫣红缓缓渗出。
素衣痛的不行,又没胆子挣开,带着哭腔的又重复道,“小姐,凤相追着安宁郡主去了西海!”
温予蘩忽的松开了素衣,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眸中一片死寂。
素衣眼中满是泪水,悄悄的望了温予蘩一眼。
自从宫中回来后,自家小姐便被府主禁足。
温府主向来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如此的惩罚还是第一次。
而府主也是为了让她对凤凉城彻底死心吧,所以才会日日送了那两人的消息过来。
也因着这次禁足,除了凤相的消息什么都传不进来,自家小姐还不知晓已经被赐婚于太子殿下的事儿,否则,她的日子定要在难过几分。
“无妨,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温予蘩双手掩面,兀自喃喃道,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指缝不断的流下。
深夜,京郊的一处别院中。
“他们大抵已经发现了些端倪。”男子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白色锦袍,气息儒雅,边落子边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落子无悔。”对面紫衣之人瞧起来温润,可那双眸子却满是阴翳狠辣之色。
“悔之已晚,不是吗?”白衣人浅笑着道。“到了如今,你我已是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
紫衣人那双双原本就阴狠的眸子更深了几分,有几分烦躁的道,“若非他们起了疑心,上次的事定然能成。”
白衣人脸上笑意不变,“瞒了这些年,也算是不错。”
紫衣人冷哼一声,眸中全是对上次失手的耿耿于怀。
“你我筹谋多年,从一开始便该知道,这条路不可能一帆风顺。”白衣人略微蹙眉,嗓音里带了些许不悦。“你怎还这般的沉不住气。”
紫衣人执着棋子的手一顿,心头翻滚着滔天恨意。
便是因为出身旁支,他便天生该低这些人一头吗?总有一日,他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
他小心敛去了眸中近乎扭曲的恨意,扯出一抹虚伪至极的笑。
白衣人目光淡淡,眸中讽刺一闪而过。
唔,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用的棋子。
愚蠢而不自知,手握实权又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