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儿满不在乎,“珍儿何须担忧,晨儿可是嫡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那个贱人的儿子当家。”
时若珍扶额,掌家这么多年,为何柳霜儿一点长进也没有,整日里只知道傅粉施朱,吃喝玩乐,要么便是外出赴宴炫耀她这个女儿。
最近又迷上了肤白体弱的男子,竟然把那男子养在了府里,真是胆大包天。
若是被父亲发现,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保住了性命,后半辈子怕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
“娘!为何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父亲如今的地位,皆是他靠血汗换回来的,平日里最是看不起靠身世的纨绔子弟。”时若珍只觉气血上涌,脑袋晕的厉害。
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柳霜儿的女儿,她冰雪聪明,为何柳霜儿如此的愚钝不堪。
“况且将军府不比王府侯府,是以嫡子世袭,武将是要靠功勋的!时家三兄弟里,只有时律阳有这个本事,难道你想让晨儿拿着《论语》上战场得功勋吗!”
柳霜儿诺诺不敢言语,全然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我也想让晨儿学武,可是他不愿啊!我有什么办法。”
时若珍上前拉住柳霜儿的手,“娘,所以让你多多关心父亲,早日生下小弟。父亲尚且壮年,精心培养十几年,何愁不能担当重任?”
“好,娘知道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和女儿聊起此事,柳霜儿有些羞赧,转身匆匆离开。
时若珍重又坐下,轻声唤道:“暖玉。”
一直扮做隐形人的暖玉低声应道:“小姐。”
“去,把我娘的姘头处理了。这年头,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时若珍慢条斯理的梳理着头发,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况且被时予音撞了个正着,怎可留下把柄让她抓住呢。
“是。”暖玉面色平静的退下,显然已经习惯。
……
翌日,金乌方方冒出头,日晖浅淡,翠鸟啾啾,时府却早已忙碌了起来。
小厮和婢女匆匆忙忙,各司其职。
“哎,岁兰,这里的桌子擦一擦,还落着灰呢!”
“大威啊,这灯笼挂的有些歪,快来调整调整。”
柳霜儿穿着一身品红色的襦裙,身形饱满,妖妖娆娆。正满脸喜色,不时的指点一二。
“夫人。”
柳霜儿一惊,不由摸了摸脖子,昨晚闹的有点凶,清晨起床发现还有点红痕,用珍珠粉扑了几层才堪堪遮住,将军应该看不出来吧?
“将军,您起了?饿了吗?妾身已经吩咐下去备膳了。”柳霜儿笑着迎了上去,挽住了时迁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把原本立在身侧的沈姨娘挤了出去。
沈姨娘生的清秀,一身秋香色襦裙衬的气质越发温婉,微微一笑,伏身一礼,“姐姐早。”
柳霜儿皮笑肉不笑,“妹妹免礼,昨晚伺候将军辛苦了,待会可要多吃些。”
沈姨娘但笑不语,内心却是暗自嘲笑。
身为将军夫人,说话总是这般不知端庄,平日素爱穿这些狐媚的衣裳,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可惜,谁让别人生了个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