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书生都在炫耀自己的诗词,手持折扇羽扇纶巾,其中一个身着青色衣衫,脸上还涂有脂粉鬓发挂红花,真是骚包至极。
此人昂首自得道:“我陆固之定要探下香香的深浅。”身边仆役小厮立即恭维大笑。
周围人皆不敢讽刺,苏州城都知道此人的背景。巴结者也恭敬大笑称陆公子定能抱得美人归。
王奇还被苏南若紧紧贴着动弹不得,这妇人也是奇怪,只要作首诗给她立刻能安静下来。只可惜诗词库存不多了!
百无聊赖等待,同王大王二饮酒作乐,苏南若剥着葡萄放入王奇口中,娇躯完全坐在王奇怀里,周围书生都以为此人有断袖之癖。
龟公终于来了,此人兴奋异常,站在二楼高呼道:“夺魁诗词已出,竟有大才子光临本楼!”
众人皆对视,大才子?吾等穷酸秀才算不上罢?难道是陆公子?
陆固之喜形于色,斥道:“左右何在?准备扶本公子去香香的闺房。”
大才子,岂不是我陆固之?
小厮随从纷纷作势扶着陆固之,生怕鬓发的大红色簪花掉下来。
龟公摇头晃脑,吟道:“诗名《月夜思南若》”
众人皆怒,斥道:“如此普通的诗名竟能夺魁?有猫腻耶?”
“暗箱操作罢?”
“该不会就是你这个死龟公所作!”
陆固之也一脸愤怒,竟不是自己的词牌名,这青楼要不给个说法,定要大闹一场。
苏南若就不高兴了,掐着王奇嗔道:“怎不知换个名字?”话说如此,她的脸上却闪过自得之色。
龟公不理睬,继续吟道:“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众人就讶异了,第一句就把氛围烘托起来,好诗好诗啊!
众人作聆听状,看下面会不会崩。
龟公瞪大眼睛,用力高呼:“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什么?
众人完全被震撼了,此句是能流芳百世的啊!
眼前的星辰已不是昨夜的星辰,我为了谁在风露中伫立了整整一夜呢?那种悲伤和凄婉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用哀悲字,全把那情感彻底描绘出来。
大才!大明朝的大才子啊。
有书生高叹:“莫要念了,我等自愧不如,请大诗人移步。”说完环顾四周,找寻那大才子。
众人也在交头接耳猜测那是谁,至于陆公子,吊儿郎当半桶水哪能作此等诗,自动忽略。
陆固之也戚戚,虽然文人相轻,可是这才华差距太大,只希望这人能把香香让给自己。
龟公念完此诗,众人都在仰慕此人的才华,皆问那是谁?究竟是谁?
龟公润润喉咙,恳请道:“请这位公子移步。”
众人皆求拜见大才子。
王奇见状,有些犹豫,有些太显摆了罢?不符合自己低调的性格,那悍妇一直在推,没办法,王奇只能负手踱步走在大厅中央。
众书生一见此人星眸剑眉,气质非凡。皆暗想,这才是大诗人的风采。
陆公子一见就气急了,比自个帅,比自个有才华,这香香约莫要被此人收入彀中。
王奇拱手稍微行礼,随即便神色淡然,目光悠远,那模样简直谪仙在世。
龟公见状轻轻咳嗽,满脸堆笑道:“大家一起欢迎来自淮安府的大才子——王奇王进之!”
什么?是王进之?!众书生看向王奇的眼神有崇拜有仰望有钦佩,那是粉丝见偶像啊!
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风靡整个江南,江南大街小巷的青楼勾栏都在唱曲,书院私塾都在细细品读,香闺女子在黯然落泪。
如今看是王进之写出这样的词,那再正常不过了。
终归没有江郎才尽啊,又一首诗将风靡江南。
王奇微笑不语,只是点头打招呼,众书生自报姓名来头请求指教。
那龟公着急了,香媗姑娘还在闺房等候呢?大声道:“王公子,请再移步。”
众人一听就晓得将要去香闺了,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本就该是一对,也没甚嫉妒的,何况本来也轮不着咱穷酸秀才呀。
众人皆推王奇,口呼:“王公子别让香香等急了,快些去吧。”
王奇哪敢去香闺,这为了清倌人得丢了媳妇啊,王奇已经感受苏南若那媚眼直瞪着自己,娶了个悍妻没办法。
只能故作遗憾,轻声道:“吾妻还在客栈等候。吾归矣,来日定与在座各位饮酒作乐。”
众书生也不再劝说,毕竟一个青楼乐妓怎能和妻子相比,只能恭维着伉俪情深啊。
龟公可是急红了眼,香媗姑娘可是专门化妆等候王进之,那岂非要郁郁难安?香媗姑娘可是本楼的摇钱树啊。
龟公大声劝说道:“公子,只是留宿而已,明日再走也不迟耶。”
王奇摆手无奈道:“吾妻会伤心的。”
龟公不依,恳求道:“公子弄完,半夜再回去岂不是神清气爽。”
众人皆鄙夷这不要脸的龟公,直接说弄,好像人家香香就同意了一样。
陆固之可就怒气冲天了,大喝道:“汝这不识好歹的穷酸书生!”指着王奇骂!
众人被陆固之的声音吸引,王奇见这个骚包样,约莫又是个脑瘫。
王奇大声斥责道:“你这涂粉样,丢吾等文人之脸,早些滚蛋别碍眼!”
众人心里也看不奇起这陆家公子,可是这陆家太庞大了。王进之不愧是大才子,那股文人风骨令人叹服!
王奇压根不知道这骚包是谁!
陆固之也晓得不能跟穷酸秀才理论,只能摆出背景,自得道:“我是嘉兴陆家陆固之,既然汝不识好歹,那我替你去香香的闺房走一趟。”说完还吩咐随从拿一千两银子。
吗的!这岂不是送女?那我小说还写的下去吗?
王奇气急败坏,狠狠道:“汝这狗才怎的不要脸,休要在我身边聒噪!滚蛋!”说罢接过银子拍在那陆固之的脸上。
本来想把随身携带的几千两银子拿出来炫富,想到这陆家可是锦衣卫头子,于是作罢。
陆固之被如此羞辱怎能忍受,想要招呼仆役随从上去狠狠的打,可是转念想到此人是闻名全国的诗人,若是打了,自个怎么混在文人圈?
王奇神色平静,也不着急,大庭广众之下谁敢对大诗人大文豪动手?
果然那陆固之恶狠狠道:“我陆固之跟你没完!”话罢就带着随从小厮离去,已经没面子还待那儿作甚!
众人见状纷纷告诫王奇,称那骚包是个陆家子孙,父亲在南京做侍郎,一一告知背景。
王奇挨个拱手道谢。这群文人书生还是很讲义气的。
至于清倌人就别想了,老实随悍妇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