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的天呐!
楚辞被冷风吹过,闻到一阵玉兰花的幽香,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
再次轻声喃喃道: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他说完,眼神定了下来,抬头张口大喊:
“喂!”
“麻辣烫吃不吃啊?”
“吃一份,再打包一份带走啊!”
“我——我请你啊!”
紧张、慌乱、不安。
楚辞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眼底翻涌着浓郁的黑色雾气。
坐在钟塔窗户边缘,双腿悬空的徐露——
专注地盯着高悬的半弯月亮看,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扔给他。
“喂!”
“我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楚辞一边喊话,一边快速爬上钟塔。
“不对,不能说是神经病。”
“因为你不是神经出问题了,你是精神出问题了。”
“你应该是精神病才对。”
徐露在听到楚辞说她是神经病的时候,眼底就已经有了一丝波动。
再听到楚辞提到精神病的时候,忽然转头,看向疾跑上台阶的楚辞,神色清明地轻轻问道:
“你呢?”
“你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
楚辞没想到徐露会这么问。
简直猝不及防!
成年人两个都不选!
但……
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
楚辞沉默片刻,笑了:
“反正——”
“我不可能是神经病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抬头与徐露对视,眼睛里泛着温和的光:“我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神经病呢?”
徐露点点头,平静地道:“那我们就是一类人。”
她长腿一曲,翻身下了窗户,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土灰色绣着几朵嫣红小花的襁褓,以及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册,抬头冲楚辞说道:“走吧。”
楚辞莫名松了口气。
但他的视线不免被那个土灰色绣着几朵嫣红小花的襁褓,和那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册给吸引了。
“这是什么?”
“襁褓和佛经。”
楚辞摇头。
他郑重道:
“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个绣花的襁褓,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这一个襁褓和你饰演的情深深雨蒙蒙中的可云那一个角色有关。”
“而佛经,是……小怜?”
徐露随意点头道:
“应该是。”
“这两样东西都是粉丝送给我的。”
粉丝啊……
楚辞想起些什么,没再多说。
直到走出了钟塔。
徐露走在前面,忽然开口问:“可以把麻辣烫换成海鲜粥吗?我肠胃不大好。”
“……”楚辞沉吟片刻,反问:“你请客吗?”
“你请。”徐露摇头,“我晚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钱。”
楚辞噢了声,建议道:“你可以点素的麻辣烫,不加辣油。”
最好是全素,还能省钱!
两人离开钟塔之后,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楚辞走得远了,心有所感地回头。
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男人定定地看向他们这边的方向。
不知道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徐露。
……
第二天,楚辞睡眼朦胧地出现在了片场。
昨天的同学聚会,玩的太开心了。
过于投入的后果就是——
今天一大早,他错过了闹钟,硬生生是被剧组工作人员打了十多个电话震醒的。
所以他一到片场,就占据了c位,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关注。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
当然,我这样世间少有的帅哥——
你们也确实是头一次见到。
楚辞在心里给众人找好了借口之后,大方地任人打量,还时不时回以一个温暖灿烂的微笑。
“好帅啊!他看我了,看我了。”
“他明明是往我这边看的,你就别多想了。”
“他看的是我!”
“是我!”
两个塑料闺蜜,瞬间反目成仇。
“楚辞,你过来。”导演李大为颇为头疼的把楚辞召唤过来。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见到个长的帅的就走不动道。
楚辞也是,天天招蜂引蝶的。
要不是看他才17岁,这些小姑娘和他打闹,也只是把他当做长相好看邻家弟弟,李大为非得找楚辞过去单独谈话。
“导演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辞一脸乖巧上前,俨然一个谦虚、好学、上进的好少年。
导演李大为这些天来对楚辞多少也有点了解了,也不和他玩虚的,直接问:“李少红导演一周前说的那一番话,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没有。”
“你是怎么想的?”
楚辞没想法。
他只是笑:“李少红导演,真是太高看我了。她这么看好我,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太帅了吧。”
“乱说话。”导演李大为摇摇头。
他没再提李少红导演,只是道:“今天要拍的戏非常重要,我也没有李少红导演那么高的期待。但是——”
说了一个但是,李大为导演就停住了话头。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拍了拍楚辞的肩膀,道:“去准备准备吧,准备好就开始我们今天的拍摄任务。”
啊?
哈?
啥呀?
你倒是把话说完整了啊。
楚辞心里七上下的,有种挠心挠肺的痛苦折磨感。
他无语地前往化妆间。
接下来的一场戏算是柳春江与小怜自私奔之后,又一次的曲折经历。
私奔失败。
柳春江一病不起,意识模糊。
在这种情况下,小怜来到柳家照顾着柳春江。
柳次长为了尽快治好儿子的病,慌称“柳春江要与小怜结婚”,私下却把新娘换成林佳妮。
柳春江神志暂时恢复正常。
但他却不知道这是父亲的“调包之计”。
他欢天喜地的结了婚,洞房花烛之夜才发现新娘不是小怜而是林佳妮。
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楚辞低头正疏理着整条剧情线。
“楚辞。”徐露迎面走来。
她在楚辞跟前停下,忽然开口说了句: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楚辞的思绪被打断,抬头:“啥意思?”
徐露看向楚辞,目光平静:“要做到无所住、不执着,才可生出真心。”
“不懂,不明白,不知道。”
楚辞目光淡淡地回视:“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