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8章、难熬的一夜3(一更)(1 / 1)唐培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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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伟扶着何花进了女厕所,将椅子架好才退出去。

临走时,他对何花交待:“好了叫我一声,我进来扶你,别硬撑,一定要保证安全!”

“唔……”何花含糊地应了,眼里蓄了泪,不敢抬头。

长这么大,能如此细心周到照护她的人,除了母亲和外婆,吕伟是第二人!

作为一个男人,能做得如此细心周到的,吕伟是第一人!

那个曾经号称最爱她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细致过,反而常常责怪她对他不够细心,说她作为一名护士,应该完全可以做得很细致很周到的,要比幼儿园保育员更细心、比酒店服务员更热情。

对于他自己,却将粗心美化为大气,将邋遢说成洒脱,还引用一句古文“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来佐证。

吕伟来到外面,不敢离开太远,就在女厕门与男厕门之间站定,点燃一支香烟,随着一个长长的哈欠,烟雾被喷得老远。

夜凉如水,天空似墨,若有若无地眨着廖廖几只星星。

远远近近的灯都泛着晕黄的光,好象没睡醒的样子。

冷冷的微风吹拂额头,凉凉的空气进入肺部,吕伟感觉昏昏欲睡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但两边太阳穴还是有些胀痛。

他伸出两根手指揉揉太阳穴,心里叹道:唉,毕竟不年轻了!

二三十年前,他常常起早贪黑在责任田里干活,为了放水抗旱,经常要通宵巡守渠道。

那时精力多好,熬一个通宵,上午仍然可以接着干活,中午睡两三个小时就补回来了。

唉,那个时候,没有小型抽水机,全村只有一台柴油机抽水,还得交油费和人工费,基本上靠水车抗旱,渠道放来的水成了奢侈品,全村排班,按田亩数量分配放水的时间,一天24小时排序都排不过来,要三四天才能完成一轮。

但是,面对夏季的高温和疯长的禾苗,那点水根本是杯水车薪,只能保证田不开坼而已,远远满足不了禾苗的胃口。

那些不安份的人就想着偷水。

趁放水人到别处巡查,有人将渠道挖开一个口子,或者一脚将软泥田埂踩断,让渠道的水流进自己责任田。

这样的偷水方式很明显,口子容易被发现,也容易引发口角,甚至会打起来。

最难对付最烦人的是那些隐性缺口——用棍棒或钢筋将渠壁或田埂钻出小孔,因为孔在水面下,甚至用水草遮盖,很难发现。

个别“能工巧匠”将偷水孔做得极为巧妙,转了弯,很像鳝鱼洞,长时间发现不了!即使偶尔发现了,对方也容易狡辩过关。

这样的事,吕伟亲身经过一件。

他家有一丘稻田,水总是容易干,比较其他的稻田,感觉不正常。

但是,他连续巡查多天,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将田埂用泥巴糊了一遍,仍然不解决问题。

一次和一个老农闲聊时,无意中得到启发。他第二天去巡查时,不再只盯着自家的田,而是仔仔细细巡视下面紧临的一丘田。发现下面那丘田有一处细小的不易觉察的“井眼”,不断地往外冒水。

诶,这丘田从来没听说过有井水啊!

吕伟警惕了。扭头在自家田里对应寻找,发现一蔸禾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漩涡。

挖开一看,直通下面的“井眼”!

真相大白!

上次回老家时,吕伟还和那丘田的户主聊了很久。

他现在不种田了,承包一座水库养鱼。

他说的一句话让吕伟感到欣慰——“还是要靠国家发展好,国家富我们农民才有好日子。”

现在,村里多数稻田成了果园和菜园,绝大多数农民变成了农民工,早已经用不着偷水抗旱了。

“哐当哐当!”女厕里传来一阵响动。

吕伟骤然收回思绪,往女厕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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