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病区前,吕伟带任可期和朱艳梅去了一趟厕所,再去穿防护装备,郑重嘱咐他们一定要穿成人纸尿裤,以后适应了憋尿,才可以不穿,又具体教他们掌握每天喝水的时间和技巧。
任可期和朱艳梅马上感觉到这里和社区的不同了,神色严肃起来。
“吕医生,你现在还穿不穿纸尿裤?”任可期好奇地问。
“我穿了一周左右,具体几天记不得了。后来我掌握了喝水的技巧,至少能够坚持四五个小时上班时间不小便,就没穿了。虽然口渴,但总比穿纸尿裤舒服。”
吕伟因事多,先进病区,将任可期和朱艳梅交给管理库房的护士进行防护培训,并且交待护士,待会唐淑姣来了,请她安排两个清洁工的具体工作。
吕伟以最快的速度对病人进行了查房,然后查看了昨夜值班护士作的病情记录,对今天的治疗方案逐个进行了微调。
上午九点半时,再去为新来的病人进行诊断开方。
今天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很恐惧的样子,不配合医护人员的工作,心理干预也用了,她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
医护人员一离开,她又恢复哭闹,叫嚷着要爸爸妈妈。
如此反复好几次,主管的年轻护士没奈何,这样下去,她分管的三十多个病人的注射任务无法完成,只得向带班的唐淑姣反映。
唐淑姣正在护理一个七十多岁的大妈,听了报告,握着大妈的双手,柔声说:“大妈,那边有个孩子离开父母感到害怕,我去安慰她一下再过来,您老人家好好休息!”
见大妈点点头,她带着年轻护士走了。
她详细看了女孩的病历,其实症状比较轻,主要还是心理恐惧,加之父母不在身边,更加缺乏安全感。
她耐心地对女孩讲,轻症患者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乐观对待,激发自身免疫力,很快就可以出院的,并且简要介绍了前面已经出院的一些患者的情况,以增加女孩的自信心。
吕伟来给女孩号脉,和唐淑姣碰到了一块。
他瞅准空档,也帮着劝说:“小朋友,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要学会勇敢,不一定非得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我是老师呢,有什么事向老师讲也一样的。”
“骗人!你是医生,怎么会是老师?”女孩揩着泪说。
“别用手接触眼睛,用纸巾用纸巾!”唐淑姣赶紧说,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女孩。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现在是医生,以前当过老师的。不信你用书上的知识考考我。”
“我作证,他以前的确是老师,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教生物和历史两门科。”唐淑姣插话道。
“我还是小学生,还没学生物和历史呢。”女孩一本正经地说,停止了哭泣。
“哦,你挺长个子的,这么高了,象个中学生。”吕伟说。
“我是六年级了,今年夏天小学毕业,要考初中了。”
“成绩挺好的吧?”
“嘿嘿,一般般。”女孩终于笑了,有点羞涩,“班上十几名。本来在家里能上网课,可是……可是,这里根本没有条件学习了!”
“有时间我帮你复习功课,不碍事!”
“可是,我没带课本来啊。”
“你现在有心思和精力学习吗?”
“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可以坚持一天学几个小时的。”
“好的好的,你好好配合治疗,我打电话要你爸爸或妈妈送课本来,我得空就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吕伟和女孩聊得投机,唐淑姣竟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了。
她脑海忽闪忽闪跳过许多从前的场景,心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