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伟收到何花的消息,马上回复:“你隔离期满就可以来中医病区上班。因为中医病区治疗效果很好,申请入住的病人越来越多,我们决定扩大规模,市疫情防控办公室已经批准了我们的申请。我今天跟马新仁老专家讲了你的事,他满口答应,准备要你来负责病区的消毒工作,这和你的专业比较对口。每天要配置消毒液,对病区和办公场所进行严格消毒,还给你配个助手,你当消毒组组长。”
“谢谢伟大哥!”何花高兴死了。
“应该我们谢你,是你来给我们帮忙呀。”吕伟回复道,“不能叫大哥,该叫大叔了吧。你比我女儿只大四五岁。”
何花回道:“你那么年轻,叫大叔把你叫老了!正宗的大哥呀,我跟你相处是兄妹的感觉,很融洽!”
“没有代沟?”
“没有!感觉你是成熟的大哥,我是天真的小妹!”
“嘿嘿,随你吧。只要你高兴。但愿我真的年轻。”
“本来就年轻嘛,你难道老吗?一点都不老,皮肤光洁,头发乌黑,办事稳重,业务拔尖,是成熟的标志啊!”
“我有二十多年的社会生活经历,与你们学生相比,当然要显得成熟罗。在同龄人当中,我是个落后分子,一事无成,仅仅能养家糊口而已。等你工作几年就会觉得我落伍了。”
“不会的。你过谦了。在双江这样的大都市,连全国著名的专家马老他们都欣赏你,重用你,说明你是优秀的。何况,你是半路出家,从老师改行当医师,如果不是因为超生,还当上了中医院院长,真是不简单,令人佩服!”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在背后秘密查我的户口啊?”
“嘿嘿,你是家乡的人才呀,郭雷鸣他们那么多技师来了,天天给我治疗,陪我聊天,自然会谈起你罗。”
“其实,我弃教从医,就像当年鲁迅弃文从医一样,是有原因的。”
“真有故事啊。快说来听听!”
吕伟感觉写字太慢,索性用语音:“鲁迅弃文从医是因为小时候看到中医误了他父亲的病,成年后觉得国人心灵的病甚于身体的病,于是选择了杂文和短篇来治疗中国人的心灵疾病,试图拯救民族灵魂。我与他的道路恰恰相反,弃教从医,是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国家经济成就巨大,但医疗水平和服务质量不尽人意,尤其是二十多年前,显得严重滞后。我当时身体出现了问题,医院诊断是鼻咽癌,家里没钱治,即使有钱治,也会是人财两空的结局。我干脆不治,跟了一名草医学习草医,自己上山采草药吃,当作试验。不知真是草药的作用,还是医院误诊了。当时医院诊断条件有限,误诊的事并不鲜见。反正,我不但没死,反而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两年后再去检查,没有癌细胞,只是慢性鼻窦炎和鼻瘜肉,也不是很严重,做了个小手术,就基本康复了。”
“奇迹!感慨不已!”何花说。
“也许是吧。因此,我对老祖宗留下的中草药更加喜欢更加崇拜,下决心学习,后来又跟了本村一位土郎中学习了刮痧术。当时,我在偏僻的乡中学教生物和历史,是副科,暑假也没学生要我补课,没有额外收入,仅仅是可怜的那点工资。我便想改行从医,一打听,有机会!通过自学考取了长江中医药大学成教班,毕业那年正好县中医院招考,就考上了。”
何花回复了三个大拇指表情包。
“时间不早了,你身体还需要好好休息,早点睡吧。晚安!”
何花也道了晚安,高兴地睡下。
她想,吕伟真是一位值得爱的男人,既有能力又有内涵,既不断奋进又为人低调。
他这么精彩的故事竟然连与他共事多年的郭雷鸣都不知道,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加精神采的故事。如果不是违法超生,他绝对不会屈居乡下一隅。这场新肺炎的流行给了他一个展示能力和水平的平台,将来的前景应该是光明的。书吧达shubaa
因为这场疫情,整个中医将会迎来光明的前景!
疫情期间,学校都推迟了开学,开学日期视疫情而定。因为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场所,中医病区扩建的病区临时就近征用了一所民办职业学校。
吕伟和朱艳梅每天增加了新任务,利用下班时间去职业学校指导工人和志愿者建设新病区。
吕伟主要负责病房的标准建设,朱艳梅负责后勤支援和物资管理及办公场所、物资仓库的建设指导。
他们这是中医病区公开安排的工作,出双入对自然没人背后议论。
忙忙碌碌多天,各项工作基本就绪,明天就要正式接纳病人了。吕伟和朱艳梅感觉大功告成,相当开心。
晚上清扫完新病区的卫生后,又喷洒了消毒液,打发走工人和志愿者,朱艳梅对吕伟说:“我们胜利完成了任务,该奖励自己一下。”
“可以啊,怎么个奖励法?”吕伟问。
“我知道不远处有家虾丸面馆,据说这个是双江的特色小吃,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现在营业了吗?恐怕没有营业吧?”
“营业了,只是不能堂食,要自己打包提走吃。”
“哦,我从小就喜欢吃虾米,去看看。你怎么知道这个面馆啊?”
“嘿,我是美食家,到一个地方首先要打听美食,尝尝美味。”
他们打了虾丸面,然后提到五百米开外的公园里,坐在石凳上吃。
公园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另外没有一个人影。
市民们十分自觉,白天还有少量的人戴着口罩来健身,晚上公园空荡荡的。
他们边吃边聊,有时传出轻笑,那么自然,那么融洽,俨然一对夫妻。
吃了面,朱艳梅又提议沿着湖边石子小路散散步,以助消化。
天上有朦胧月光,湖四周也安装了太阳能路灯,虽然树木森森,但并不阴暗可怕,反倒将树叶照得半透明,在微风吹拂下,更具美感。
两人连日来辛苦加班,在路上漫步,闻着幽幽花草香,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得很。
朱艳梅跟在吕伟身边,感觉很有安全感,也有亲密感,柔情自然而然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不时幽怨地瞥瞥吕伟,希望他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