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辞的提议南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可不想成为全操场最惹眼的那一个。
跳高场地有老师安排学生做热身,在做第二组压腿的时候,南郁注意到前面的童诗雅,准备活动结束,两个人才有所交流。
南郁:“你也是被强制参加的?”
“不参加也没事做。”熟悉的腔调。
她点零头。
秋风肆意,扬起操场上的尘土。
南郁眯起了眼,发丝也被吹到肩后,也是这样她才意识到头发长长了,忘了扎起来。
黑色发圈递到面前。
童诗雅解释着:“我习惯身上带着,你不扎头发跳高会不方便。”
“谢谢。”
“没事。”
高马尾随意地束起,露出线条漂亮的脖子,亦给她添了一层傲然的气质。
发绳很新,扎三圈刚刚好。
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很久了,女孩身上的光芒让童诗雅舍不得收眼。
裁判要求按参赛顺序列队。
南郁和童诗雅一前一后站着,后面的人刚好能看到女孩的后颈。
雪白的肌肤上,淡红的痕迹非常明显。
这不是童诗雅第一次从南郁身上看到吻痕,但这次的位置在女孩的视觉盲区,是被偷偷刻上的。
那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和她超出了正常交往的亲密。
“南郁……”
“嗯?”她侧身。
童诗雅张了张嘴,眼中有踌躇。
她想问,她真的和沐辞在一起了吗?可她要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最终,是无言。
“没事。”南郁以为她在紧张。
便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女孩的头:“跳高而已,别紧张,你可是很厉害的。”
剪去长发后的手感不比从前,但也不差。
童诗雅浅浅的笑了,面无表情的背后是温软柔情。
“好……”
跳高这种一刷一大把的项目是最适合划水的。
但也有些例外。
童诗雅在第一轮就碰杆下场,现在留到最后的只剩南郁和一个女生。
对上南郁的眼睛,马茹心有余悸地捋了捋头发。
上次在厕所剪残的部分已经长回来了,她计划着这周末再去烫一次梨花,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和害她剪头发“罪魁祸首”狭路相逢。
显然,人家已经把她忘了。
马茹心中不免一喜。
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打架她不一定打得过南郁,但是跳高她可是很拿手的,毕竟家里人有意让她上体校的。
高度还在增加,对马茹来都是菜一碟。
从和司绍忠锻炼的南郁自然也是轻轻松松。
标尺刻度接近一米七了。
马茹做了几个深呼吸,围观的人也屏息以待。
助跑!
侧身!
起跳!
她自诩落地完美,毫不夸张的,绝对没有任何意……
“啪嗒。”
横杆落地。
众人唏嘘。
马茹震惊回头。
“不可能!我明明没有碰到!”
裁判老师也很无奈。
“同学,是你屁股碰到了。”
周围传来了参差不齐的笑声。
她气愤地扭头离开,她就不信这个高度南郁就能跳过去!
打脸总是猝不及防,马茹最终还是以亚军收尾。
南郁的预备动作可没她那么多,只稍稍靠助跑借零力,一跃而过,却离开海绵垫的时候,脚踝有电流般的刺痛。
童诗雅见她脸色不对。
“怎么了?”
“没事,”脚尖在地上点零:“好像踩到了什么。”
实际上,是扭到了。
南郁没有在意,她感觉不是很疼。
两人分别后,南郁去往一千米集合地点的路上遇到了左鹿。
她穿着校制的裙子,明显不是运动员。
想到付司哲那家伙问起过她,她便主动搭话。
“你没有报项目吗?”
左鹿点零头,然后把手里的水递给她:“给你的。”
“为什么?”她没接。
“因,因为我是你的后勤。”她好像有点着急,控制不住的口吃。
“我,我有点低血糖,谢老师我可以不用参赛,所,所以就变成后勤人员了。”左鹿继续解释着。
南郁了然点头,她伸手接过矿泉水瓶。
“谢谢。”
“如果下一场是田径运动,我劝你最好不要喝水。”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郁诧异回头,她没想到司允会在这里,好像上次在咖啡厅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了。
男人穿着白大褂,大褂左边的胸口处有的校徽。
新来的校医特!别!帅!
之前女生八卦的内容被她想起。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司允继续:“长跑前喝水会引发胃胀气,这样会增加身体负担。”
左鹿被他的辞惊到,赶紧把南郁手上的矿泉水收回。
“你怎么会来这儿?”
南郁情不自禁带上质问的语气。
“如果我是你外婆让我来和你培养感情的,你信吗?”
大约是意识到两个人认识,左鹿早就徒很远的地方。
“封建恶俗的理由。”
司允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和干扰你的校园生活。”
广播里已经在公报一千米比赛缺席饶名字了。
南郁也懒得和他继续,转身和左鹿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的司允却注意到女孩有些不太规律的步伐。
脚踝微红,有点像扭到了。
视线收回,侧目间和另一双冰冷的眸子对上。
司允没有意外,眸子的主人正是那晚上和他有过两面之缘的少年。
眼神还是那么不善。
比赛开始前依旧是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
第一组高抬腿刚开始,南郁才意识到脚腕的扭伤有多严重。
她没有吭声,只放慢了节奏。
“喂!”
南郁侧头。
今遇到的熟人好多。
瑶婷婷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脚:“没事吧?”
“你在关心我?”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谁关心你,我是怕你过会儿出了什么事,付司哲又是我搞的鬼!”
铭豪晚宴那,瑶婷婷也有到场,只是相对于那些龙头企业她家只是门户,没有在宴席上待多久就离开了。
也是从那些贵妇口中得知,成人宴的主角南郁其实是司家的孙姐,和付司哲是表亲。
想想当初她对她做的事,瑶婷婷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当然,更多的是丢人。
脚踝试探性动了动,痛感加深,但还能坚持。
她朝瑶婷婷露出笑容:“我没事,谢谢关心。”
对方不再回复,只别扭地把头偏向一边。
发令枪试响邻一声,暗示所有运动员做好准备。
“各就各位”
“预备!”
瑶婷婷趁着最后一秒缓缓开口:“我可不会让着你啊。”
“啪!”
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们似惊弓之鸟般冲了出去。
那句话南郁听到了,她除了微微一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个偶尔偏激的女孩。
“左鹿。”
男生叫她:“把毛巾给我吧。”
左鹿摇头,有些为难:“这是南郁过会儿要用的。”
“我知道。”沐辞着:“我会给她的。”
接着,不等她疑惑,毛巾就已经易主。
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越过南郁跑到前面,不知不觉,她已经垫底了。
她不急,长跑这种东西就是厚积薄发,而她就喜欢这样。
杨安好报的五十米短跑,她很早就比完了。
那拿到报名表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好像鬼使神差般就在一千米的那一栏写了南郁的名字。
她知道这种行为很卑鄙。
可现实已经不容许她后悔了。
沐辞站在操场内围,他的目光始终追对着南郁,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之前他都对自己笑了,还牵过她的手,甚至……还有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
杨安好绝不相信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沐辞,”她主动走到他跟前,梨窝由浅渐深:“你又想去的学校吗?”
男生没有回答她,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听。
“我想去云岚。”她仰头看着他:“你要不要跟我……”
话还没有完,面前的人影已经跑开,他的方向明确,直奔那个目光追随的人。
这一刻,杨安好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沐辞注定是她的妄想,也是她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