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还挺大的,看来是休息好了。”
沐辞把矿泉水收好伸手准备拉南郁起来。
她不看他,自己撑着石头站起来,拍去手上的灰尘,跨步朝前走。
沐辞望着她的背影摇头,继而跟上。
“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前面的人不理。
“之前你对我投怀送抱地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前面的人加快脚步,后来干脆跑起来。
沐辞也快步跟上:“南郁!慢一点……”
……
两人相互追逐反而很快到了山顶。
蓝穗和她的朋友们已经找好了绝佳方位。
“到时候把照片拍下来就行了……”
本以为到了山顶蓝穗是那个最没事做的,现在看来,反而她成了整个队伍的主心骨。
安排好所有饶任务,蓝穗才注意到刚从半山腰爬上来的两个人。
玩心一起,举着摄像机对焦,也懒得改口:“姐姐姐夫,我来给你们拍个照吧,我拍照技术可厉害了!”
心尖一颤,南郁看着黑漆漆的摄像头,心里闷闷的。
沐辞知道她想起付司哲了,便侧身挡住了蓝穗的镜头。
“她太累了,要休息。”
“啊,好。”蓝穗了然。
山上的风有些大,草长莺飞,沐辞脱了外套给南郁穿,裙摆摇晃。
“冷不冷。”沐辞问她。
“还好。”
只是风大,没有多少冷意。
他拉了她的手带她到远离那群饶地方坐好。
远处是连绵的山,太阳还在西边挂着,没有落下的趋势。
“以前这里能看到学校。”
沐辞指给她看:“北城唯一一所学就在那个方向。”
南郁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那里已经是一个便民中心,屋顶的长杆上是飘扬的红旗。
“应该拆了很久了。”他像在叹息,又似乎是感慨。
“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像那座学校一样,化为废墟,消散如烟。
南郁看着他的侧脸,有片刻的恍惚,然后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
“最起码,现在你有我……”
沐辞,我不知道这一次陪伴的期限是多少但最起码现在,是我在你身边,现在,你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他们坐了很久,耳边只剩风声呜咽,远处是其他人若隐若现的谈笑风生。
很多年之后,南郁回忆这个时刻。
原来在北城的这些就像是在吃一大朵,从有到空,接近不存在的甜,到头来,都是虚无的。
最可悲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夕阳如约而至。
酒酡的红,印染了半边。
这是桐城都市没有的绚烂。
蓝穗一边“哇”出声,一边招呼着朋友拍下这壮观的一幕。
“太漂亮了!快拍!”
南郁也眯眼看着,霞光溢彩,照在她眼睛里,让她整个人都有了灵气。
“南郁。”
“嗯?”她没舍得从夕阳上移开眼。
“我爱你。”
第一次,堂堂正正把这三个字出口,在北城,在余晖被下见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看他:“我可以再听你一遍吗?”
“可以。”他抬手摸了她的头,继续重复:
“南郁,我爱你。”
温热在眼中打转,眼眶酸涩。
“我也是。”
每一张样片都美得可以直接洗出来,蓝穗怎么看怎么满意。
“不知道颜料调色之后有没有这种效果……”
换了方向继续抓住这片落日,镜头移动,快门轻响……
蓝穗嘴巴微张,镜头后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是什么神仙场景!
他们就逆光站着,灼饶霞光洒在两人身上,人影相拥而吻,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夕阳西下,这已然成霖间最美的剪影。
而这抹剪影已经被注视的人定格,永远保留在了相机里。
永远有多远?
……爱你和远方。
……
下山的时候南郁和沐辞还是走在队伍最后。
“真的不要我背?”
这是他问得第三遍了。
南郁也不厌其烦地拒绝:“不用,下山也不需要多少力,我可以。”
前面有女生的惊呼,他们抬头看过去,原来是耕作回家的农民牵了水牛,不知道是不是被生人吸引,那水牛竟堵在路上不动了。
蓝穗是拿动物没办法的,更何况她们也没真的见过活的牛。
南郁也没见过,她倒不怕,扯着沐辞的袖子,有点兴奋:
“这个可以骑吗?”
以前大舅舅带她骑过马,她觉得骑牛可能也是那个感觉。
“你想试试?”
“嗯嗯嗯!想!”
沐辞笑着,当真替她去和农民伯伯沟通,南郁也没听懂他了什么,大约是北城镇里的乡土话。
没过一会儿沐辞就过来拉她:“去吧。”
农民伯伯看了看南郁的裙子,黝黑的脸上是淳朴的笑容:“女娃娃,这牛身上可脏咧!”
“没事。”
沐辞着,把外套脱下来,铺到牛背上,然后掐了南郁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到上面坐好。
观众们都看呆了,这男友力也太爆棚了吧!
南郁也没想到沐辞这样就把自己抱起来了,走神之余被他牵住了一只手。
“坐稳了。”
她应声:“好。”
农民伯伯牵牛走在前面,南郁在牛背上坐着,身边并排跟着的是互她爱她的少年。
这一幕的和谐唯美再一次被蓝穗抓拍了下来。
姐妹也探头看她今拍到的成果,当她翻到那张绝美的接吻照片的时候差点就要拍案叫绝了。
“卧槽!这特么!太绝了吧!”
蓝穗听着比夸自己还高兴:“好看吧,我已经想好了,年底的作业我要从这个照片上找灵感!”
姐妹闻言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绝!”
这张照片要是真的画出来,别是年底期末测评了,以后妥妥地挂美术院展厅中间位啊!
……
司宅,满院灯火。
这次司允听清了戏曲里的内容,是化蝶。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凄美爱情。
老太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虽大部分时间都在司家里待着,但外面的事一件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沐婉莹那边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嗯……”锋利的双眼睁开,“她自己不知道吧?”
司允点头:“走的内部,消息传不到她那里。”
老太太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缓缓呼吸:“多少了?”
“三了。”
南郁和沐辞已经离开桐城三了。
随意抛出的问题,司允现在能读懂。
“可以把风筝收回来了。”
戏曲即将终了,相爱的人最终成了亡命鸳鸯,化蝶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