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杏儿突如其来的跪下,元佩清忍不住的咬了咬牙。
“杏儿快起来,有话慢慢说”元佩清勉强撑着屁股的疼痛半坐起身来,用两只手握住杏儿软糯的肩膀。
杏儿感受到来自肩上的温暖,快速拭了泪水。“朱银,铃铛,还有药方的总管联合起来欺负我,说我拿红花是给你打胎用的”说到这里杏儿的声音又哽咽了,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们拿了我的一两银子给了我一小点麝香,说这个比红花更管用”杏儿说着从卷着的帕子里翻出来一点黑色颗粒,这便是麝香,就这一点能让足月的孕妇流产,若是常年带在身上对女性危害极大。
“欺人太甚!”元佩清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自然是越忍越气,人活一世图什么,我就不信她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杏儿,带我去药房,我给你出气”元佩清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凭一己之力翻下床。
“佩清,佩清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她们会害你的”杏儿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元佩清的大腿。
“让开,让开,我说了你带我去便是”元佩清这次自然是铁了心思要过去,杏儿也拦不住,只好慢慢扶着元佩清往药房走,如果佩清有什么伤害还有我挡着!
由于屁股一动就疼,元佩清跟杏儿走了半个时辰,杏儿有意避开朱银跟铃铛特意带元佩清绕了远路。
要巧不巧,这三人正在柜台前讨论着什么,时不时还翻开一贴贴红色的药材。
“咳咳”元佩清看她们正入迷,故意咳嗽了几声。
几人听到咳嗽声,一双双看似人畜无害的眼睛齐刷刷的朝着元佩清瞪去。
“呦,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杏儿跟……”铃铛故意咬着几个字没说,铃铛看到元佩清就有天生的几分恨意在里面,一双杏眼瞪的老大,这不禁让元佩清想起玉慎那张恐怖的面孔。
朱银坐位铃铛的小跟班,自然是要随声附和,狐假虎威。
“小姐,这不是那个贱奴嘛,听说她还痴心妄想自己是七王妃呢”
说着,两人便咯咯咯笑了几声。
元佩清虽然生气可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把红花给我,顺便把剩下的钱还给我”。
“剩下的钱,剩下的什么钱,我们不多收你的钱就不错了”铃铛显然不想认账。
“我是贱奴,你也是贱奴,我再说一边把药跟钱还给我或者我把药退回去,一两银子拿来”元佩清将装有麝香的帕子一并塞到了药纸里。
“我来看看这些药?”在旁边一只听戏的药房管事,张管事开口了。
杏儿原本以为是她们大发慈悲,杏儿快速的将药拢好,小步子走到柜台前递给张管事。
张管事是个男子,原名张汉,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长的还算耐看,据说跟朱银有些勾结。
张管事轻轻拨撩杏儿递过来的药,注意力却不在药上,径直往杏儿的颈下打量。
“啊”杏儿意识到了些什么,迅速往后退了退,然后怯懦的往前走,“请问,可以把钱给我们嘛?”
朱银看着杏儿对着张管事软声细语装腔作势就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生不如死。
“杏儿,你家主人偷汉子,原来你也偷汉子”朱银说着将桌子上的药全部往地下摔去,本来包的好好的药瞬间变成一盘散沙。
“我的药,我的药……”杏儿脑袋一空,想要捡起地上散碎的药材却无法分辨。
元佩清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这也太欺负人了。
“哼哼”铃铛看着这一出好戏还不知道多受用。
“现在药也被你们弄坏了,现在把一两银子还给我吧。”元佩清本就是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本身级惨,还曾怕过谁?
“妹妹,你也都看见了是你们的药不够,不是我们不给钱”想不到铃铛也叫元佩清妹妹,同样的杏眼,一样的白莲花,无时无刻不让元佩清的胃里翻江倒海。
“我不是你妹妹,你不配做我妹妹”话出口这一刻,元佩清分不清这是对铃铛说的还是对玉慎说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你……”铃铛的眼神又有了几丝凶意,“我偏不让你拿”
“那我偏要拿,我一个亡国公主太后皇上不杀我,说明有我的用处,倘若我不小心死在你们这药房,你们一屋子人都等着被诛九族把!”
此话一出,顿时房间里没有了嘈杂的声音。只有杏儿说着不要元佩清这么傻。
元佩清自顾自的往前走,铃铛却从近处搬来了一个凳子。
“我们的文银都放在上柜,姐姐拿个凳子给你”铃铛笑着将凳子放在地上。元佩清不假思索的踩上去,一闪而过是铃铛跟朱银的暗暗窃喜,这个凳子是提早被人动过手脚的!
“佩…佩清”杏儿意识到了不对。
“啊啊啊啊”果不其然,元佩清刚打开上柜门,凳子就从中间断开,元佩清顺着重力往下倒。
倘若摔到地上怕不仅仅是全身散架那么简单,元佩清闭着眼,只能硬扛了,二十年后老娘又是一条好汉!
这地上远没有元佩清想象的坚硬,甚至还有一点温暖,一点似曾相识……
元佩清试探性的睁开眼,“北…北离宫!”
原来恰巧北离宫来到药房,顺手接住了元佩清。
北离宫将元佩清放下来。
铃铛,朱银,杏儿,都给北离宫福了一福,张管事则做了一个礼。
北离宫:“地上怎么这么乱,这到底怎么回事”
铃铛笑的最和蔼,也是最首当其冲的一个,谁人能不知道他对七王爷有爱慕之意?
“王爷,杏儿拿药不对回来更换,谁知她少了药材还要求赔偿,我们不从王府的规矩摆着,她变故意将药材打翻让我们分辨不出,我们正要教训她几句,就碰到王爷您来了”铃铛举手投足无不显示自己的温柔体贴,若是别人见了定以为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美人。
“哦?有这等事情…”北离宫转头看向了元佩清。
元佩清自认为终于有了机会,便说:“她胡说,明明是我让杏儿拿药,他们不给药材,克扣文银,我们来讨要,他们才把药材散落”。
“冤枉啊,这个女人他血口喷人,王爷我在您府上十年了,何曾干出这种事!”张管事第一个开始喊冤了,一张脸说哭就哭来的极其自然。
“就是她怀了野种想打胎,我们不仅给了麝香还给了别的药材,只不过要了她一两文银她便恼羞成怒,拿亡国公主的身份来压自己”朱银说这话时故意将亡国公主加重了几分。
“你胡说,你们都是一伙的”元佩清看着在地上捡药材的杏儿,杏儿的衣服三处就有一处补丁而他们丝衣穿着虽不是华贵但跟杏儿比起来已经是天差地别,杏儿以前可是公主的随身侍女。
可是元佩清应该知道,七王府也从来不是赏罚分明的地方。
北离宫毫不犹豫的将火气发到了元佩清身上。“元佩清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可以不用道歉,一两银子你还给我!”元佩清伸手对着北离宫要这被府里压榨的一两文银,这是杏儿好不容易才攒这一两文银,这是血汗钱!
“找我要钱?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高高在上的北离宫根本不可能给元佩清使唤。
“哎呀,王爷,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妹妹也是一时情急,您不要怪罪”铃铛开始柔声细语的安慰北离宫,可北离宫也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表示。
“我不管,你把钱给我,给我!”元佩清拽着北离宫的衣襟,她只想要把一两银子要回来给杏儿一个交代。
“就因为一两银子你把药方弄的一团糟,就因为这一两银子你就勾心斗角,就因为这一两银子你就陷害其他的人?”
北离宫足足比元佩清高了一头半,看着北离宫的面庞元佩清心里顿时如千年寒冰一般。
铃铛朱银张管事勾结谁人会看不出,杏儿懦弱胆小怎么会惹事,这种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的问题北离宫居然装作不知道。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你看看杏儿看看杏儿的衣服,在你心里杏儿如何能欺负她们三个人。”
“妹妹莫动气,千错万错都是姐姐一个人的错”铃铛笑着慢慢的将元佩清抓住北离宫的手掰开。就在铃铛碰到元佩清手那一刻,元佩清就觉得浑身恶心,立马甩开。
“佩清,佩清,钱我们不要了,我们回去把,回去把,好不好”杏儿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元佩清的手臂开始往回拉。
这次元佩清并没有说什么,她的心凉了半截,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们都是一条心,自己在这里只会吃亏被他们辱骂,只会让杏儿被欺负。
元佩清走前狠狠地看了北离宫一眼,眼眶红红的。
元佩清生了一双桃花眼,天生眼含秋波让人心生涟漪,元佩清更是婆娑国第一美女,娇嫩的脸蛋似水球一般,谁人见了都想要好好怜爱一番,可北离宫偏偏不领情。
“往日只会绣花的公主,想不到还有这等高明的手段,说哭就哭,这里是七王府,你不是你的望月宫!”北离宫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这些话元佩清都记在心里了,倘若是原本身体的主人没死该会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