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色带着小狐狸离开了岷行山，选择了最近的一间客栈入住，让小狐狸乖乖的呆在房内，他需要为她找几件可以穿的衣服。

现在已是亥时，那些小摊贩和店铺早早就关门，能让他找到几件衣服的地方，只有林府了。

自己的家，此刻昊空需要翻墙偷偷进去，在努力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同时，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里，拿了几件较为小的衣服出来。

十三坐在床榻上，悠哉的晃着双脚，哼着小曲，在虚无空间里的木鹤不是很懂，十三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也不会去过问。

顺带一提，十三从狐狸变成人的样子，是和王清蓉一模一样的长相。

等来昊空带给她几件，看上去是他十一岁时的衣服，她穿上刚刚好，不会显得太大。

穿好以后，还很新奇的在昊空面前转了几圈，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玲珑，明日我要回到府里，你乖乖在这个房间里等我回来，好吗。”昊空为小狐狸系好腰带后，语气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那你明日一定要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现在变成了人形，和狐狸形态时，有太多的不方便。

十三拉住了昊空的衣袖，小幅度晃了两下，明亮的双眼里，写满了不舍。

“好，我会尽快回来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带着她坐到了床榻上，用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哄着他的小狐狸入睡。

将近卯时，昊空回到了林府，没有想到，陈叔早早就在大门内等着他，并告诉他，他爹林高卓在后院等他过去。

后院除了是林夫人养养花草的地方，同样也是林高卓和昊空父子俩练习剑术的地方。

这个时间，确实是林高卓晨练的时候，昊空来到后院，就见到自己老爹在如此寒冷的早晨，穿着单薄的里衣，挥舞着手中的剑。

出剑的速度，快准狠，每一下都是往命中敌人心脏而去。

“爹，空儿回来了。”想必陈叔昨日已经将临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了林高卓。

才有了今日一早陈叔在大门等着他的那一幕。

林高卓挥剑的手没有停下，只是回应了昊空一声，等待他儿子主动交代临城所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详细经过，陈叔应该已经和爹您说过了，这里空儿就不多说什么，爹，空儿曾发下了毒誓，若有一日，狐狸成为了狐妖，空儿会亲自将它斩之。”

昊空提起了那日所说的毒誓，他也很干脆，跪在了林高卓面前。

林高卓拿剑的手，因为他此举，而停顿在半空，随即他快速将剑收入剑鞘里，正式看向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空儿，杀了那只狐妖，你不必离开府上，你做的是斩妖除魔之事，你没有错。”林高卓是不会让昊空因为一只狐妖，离开林府的。

杀妖的人，什么错都没有。

为什么努力修炼出人形的妖怪，中途一个人都没有伤害过，反而要被人否定它们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爹，赵大小姐在狐狸坡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妖真的没有好坏之分吗，妖的存在就一定是个错误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一直想要找到，并且证实，妖是有好坏之分的！”

昊空的这句话，直接激怒了林高卓，他失控的将手中的剑砸到了昊空的额头，他丝毫不闪躲跪在那。

剑鞘上有特制凸出来的花纹，因为林高卓扔的力道，昊空的额头现在已经有丝丝鲜血流出。

“我们林氏除妖师，世世代代除妖，没有一个妖是无辜的，今天你所说的话，我会当做一个字都没听过。”林高卓双手放在后背，不想看到昊空额头上的伤，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他。

“爹，承认妖有好坏之分，对您来说就那么难吗？！”昊空发出质疑，他无法明白为什么林高卓要如此固执不愿去试着相信一次。

“林昊空，你是我林高卓唯一的儿子，将来会是林氏除妖师第一百二十六任当家，要带领林氏所有除妖师杀尽世间的妖怪，妖不是人，它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林高卓再次否定，妖的好坏之分，还郑重的提醒昊空，他是什么身份。

昊空心中对林高卓感到失望，他们除妖师一味的认为，只要是妖，见到就要斩之，真的就和赵汵兮所比喻的没有错。

就只因为妖...不是人，所以它们被否定了存在的意义。

“若是让我就这样，一直将见妖斩之这句话延续下去，恕空儿做不到！这第一百二十六任当家，空儿没有资格继承！”

说着，昊空对着林高卓磕了三个响头，第三下，磕在地上不起身。

“你...你...既然你那么想要证实妖有好坏之分，那为父成全你！陈叔，把所有人叫到正厅来。”

陈叔一直在转角处候着，他们父子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默默叹了口气，去召集林府所有人。

正厅里聚集的都是和林高卓出生入死的除妖师们，林夫人焦急的赶过来时，就听到林高卓宣布取消林昊空继承人的身份，并将他逐出林府，剥去他的姓氏。

林夫人直接崩溃喊道：“林高卓！空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丫鬟们赶紧扶住她，正厅里的除妖师缓缓看向门口的林夫人，眼神之中并无任何情绪。

“林氏除妖师当家，并不是只传给现任当家的子嗣，任何有能力的除妖师，皆可以成为林氏除妖师的下一任当家。”

没错，林氏除妖师的每一任当家，大多数和现任当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谁有那个能力承担起林氏除妖师的责任，谁就可以成为当家。

这下林夫人是彻底说不出话，她将视线放到了跪在地上的昊空身上，一步步走到昊空面前。

“娘，不要担心空儿，空儿一个人在外面不会有事的，空儿会好好活下去，每月都会寄信给您，您不要担心。”

昊空拿出怀里的手帕，为娘亲擦掉脸颊上的眼泪，语气柔声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