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空间内，第五竹青在消失前，为十三弹奏了一曲，以表达她的感谢，能用今生去报答一个人，对她来说是值得的。

“十三半仙，谢谢你。”到了最后，她依然要和十三说一声谢谢，在慢慢消失前，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十三心中觉得暖暖的。

和往常一样，十三和木鹤离开了虚无空间，月老这会正坐在姻缘树下，喝着桃花酒，记得前几次，他老人家也是这般坐在树下喝着亲手酿造的桃花酒。

“月老，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好歹叫上几位上神来呀。”十三心情不错，大大咧咧的坐到月老身侧。

一个小酒杯凭空出现在她面前，装桃花酒的坛子自动飞起，将小酒杯倒满，十三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还是月老的桃花酒好喝。

“这天界的上神一大部分都去凡间住了，哪里还有上神记得我这个老头子。”月老好像喝得有点多了，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对了，锦业上神还在天界吗？”她要去拜访一下，顺便看看锦业上神的反应，估计他的反应会比前几位好些。

“他呀，是第一批前往凡间居住的上神，这次历劫也只是觉得天界比较清净，才回来了一趟，现在苏醒了，早早就回凡间了。”

月老难得喝成这样有些失态的模样，倒是让十三觉得新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月老喝醉，天帝他老人家也不来和月老下下棋什么的。

这两位是整个天界里，最悠闲存在最久的神，结果都不怎么来往，十三有时候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在月老庙，天帝不想来？

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十三觉得好笑，她只是一个小半仙，哪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天帝讨厌她，从而不愿来月老庙。

“那锦业上神在凡间是做什么的？”每一位上神去了凡间，会选择凡间的一项职业，这样才能在凡间里长久居住。

月老捋了捋胡子，眯着眼思索了一番，右边眉毛往上一挑：“他好像是一间乐器店的老板。”

这次去凡间十三选择变成了一只蝴蝶，木鹤则是留在了月老庙照顾已经喝醉的月老。

一只幽蓝色的蝴蝶，缓缓穿梭过人群，穿梭过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十三没有注意到，她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擦肩而过。

月老只记得锦业上神的乐器店开在了国，具体位置月老也不知道，难为十三要一间一间找了，好在她最不闲少的便是时间。

在找寻锦业上神的过程中，遇到了越清上神和苏代萱，他们俩手牵着手正在逛街，十三有意飞到他们俩面前。

“这只蝴蝶好美呀！”苏代萱似乎没有认出十三来，就连她身边的越清上神也都没有看出，这只蝴蝶是十三变化的。

十三只当是在凡间，他们不好对一只蝴蝶说话，这样会被其他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的。

锦业上神的乐器店，十三找到了，这家乐器店的位置太偏，十三怀疑这里有没有客人来，乐器这种东西，有些价格高得离谱。

“进来吧。”门上挂着一枚铜色的铃铛，只要推门铃铛就会响，锦业上神为十三推开了门，邀请她进来一坐。

进入乐器店后，幽蓝色的蝴蝶变成了人形，十三的人形没有脸，所以她带着一面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画的图案是绣球花。

“十三半仙，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天界之时，曾让你为我跑过腿。”锦业上神居然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当时，您让我去昊空上神那，拿琴弦。”这件事十三也记得，那三根琴弦非常特别，据说是用哪只神兽的胡须制作而成的。

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到了十三面前，她看着红茶里倒映出自己脸上的面具，想着她迟早有一天一定能获得属于自己的仙体。

“十三半仙，你有没有想过，你迟迟无法成为正式拥有仙体的神仙，是你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锦业上神似乎在和十三打哑谜。

“我想还是我修行不够吧，相信迟早有一日我能获得仙体的。”十三为自己加油打气，成为神仙指日可待。

锦业上神露出来一个无奈的笑，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十三静静面对面坐着，喝完了杯中的红茶。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刚从王后宫中出来，她眼里带着泪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十三和锦业上神的视线都落在了窗户上的那些一点一点出现的雨滴，外面是匆匆跑过去的行人。

“后来在煜阁见到她，又在峁国的悦香楼见到她，那时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得知是谁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

店里还挂着一串贝壳风铃，有风从门下面的缝隙吹入，贝壳风铃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大概是恶人自有恶报，还没等我出手，林府就传出了好消息，那个叫蝶香的女人，她的大儿子把刚学会走路的小儿子推入了池塘里。”

说到这里，十三微微偏过头就看到锦业上神的眼底里那一丝的舒心，他是在为第五竹青高兴吧，把她弄瞎的人，最后落得这副下场。

蝶香的小儿子不幸淹死在池塘里，蝶香差点没有将大儿子活生生打死，他明明已经瞎了，还能这么凑巧把小儿子推下池塘里，简直不可思议。

后来，蝶香无论这么努力，她和林豪文都生不出孩子了，林豪文觉得心累，虽然不会纳妾，但他和蝶香的感情也早已变淡了。

“十三半仙，凡间的人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存在了。”关于以前的事情结束了，锦业上神又提起了这么一件事。

“毕竟，曾经的凡间太弱小，需要神仙庇护，随着他们越来越强大，神仙的庇护，他们自然也已经不需要了。”这一点，十三也曾亲眼见过。

那些在苦难中的凡人，不再像他们祖先那样祈求上天，降下神的救赎，而是祈求这个凡间最强大的人，来拯救他们。

“当神仙不再被人需要，消失在凡间里的神会越来越多，十三半仙，我相信你会是那个见证这一切的人。”锦业上神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以后，甚至是更加遥远的未来。

十三告别锦业上神时，心情很沉重，锦业上神说的话，每一个字好像很快就会被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