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女子卡师每年入学的人数并不多,一年级的课程是一起上的,看着偌大的教室只有寥寥几百个学生,乔灵第一次对卡师在这个世界人数的稀少有了直观的认识。
怪不得说觉醒成为卡师是改变人生最大的机会,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乔灵第一堂课的内容便是讲解如何修炼。
卡师修炼功法和天材地宝缺一不可,功法决定一个人修为的上限,天材地宝决定这修行的速度。
刚入学的学子除了二流世家以上出身的,都会在书院选功法。
原因很简单,书院收藏的功法最好的都能达到三流世家家学的水平,有没有修炼功法的家学是世家和寒门最大的区别,书院将选功法作为第一件紧要的事也就不意外了。
先生讲了最基础的知识后,便让她们有需要功法的自去藏书馆选功法。
修炼功法必须用银子买,而且只能自己用不能外传,可乔灵到了藏书馆后,馆主验看过乔灵的户贴,却告知她半月后才能进。
这让好奇功法的乔灵败兴而归。
张信芳来曹默家找他时,就看见曹默一个人在喝闷酒。
“曹默,你怎么在喝酒?”张信芳知道曹默从来都不喝酒,说是喝酒误事。
“你不是一直都不喝酒吗?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也不对啊,曹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怎么可能借酒浇愁。
曹默眯着眼看了看张信芳,才有气无力的打招呼,“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语调从始至终都是平调,可谓是毫无诚意了。
张信芳也不生气,“我这不是来问你,这么久了,怎么重崖居士还没有写新,海棠书社可是翘首以盼!”
海棠书社因名捕白泽传而名声大噪,已经算是北地二流书社之一了,这段时间张信芳看着因这部作品带来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往自己兜里涌,别提多高兴了,但高兴过了,才想起这么久了,重崖居士怎么还没有新,这不,干脆来问曹默。
“没有了,以后都没有重崖居士的了!”
“什么?”张信芳一下就紧张起来,“重崖居士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别是人死了吧?”
曹默看着一如既往不靠谱的朋友,突然发现自己的迁怒毫无道理,路是自己选的,也不是张信芳求着他发行名捕白泽传的,拉拔一把自己的兄弟错了吗?
没错,是他太心急了,如果等重崖居士的名声打出去,那个时候就算是介绍张信芳成为重崖居士的使者也不是不行,毕竟他怕是那位大人第一位使者。
可这一切都让自己给毁了,枉费他一直自诩聪明,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但曹默也不敢让张信芳再猜下去了,虽然重崖大人听不见,但作为大人的使者,他没有资格不管不问。
“重崖大人的新书荼蘼录已经在长安书社发行四卷了,你不知道吗?”
曹默的话里隐藏的信息有点多,张信芳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长安书社?曹默不可能放着他的海棠书社不管而将手稿交给长安书社,是他曾经想让曹默冒充重崖居士的事被重崖居士知道了,所以连手稿都不拜托给曹默了吗?
“曹默,这位重崖居士到底是谁,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愿意去他府上负荆请罪。”不能因为他耽误了曹默。
曹默看了一会儿张信芳,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了,这是我的问题,我该去面对。”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吧,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曹默站起身来,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其实,我们还有杀手锏,曹默你记得我帮你弄到的空白户贴吗?你是曹家人,一般也用不到假造户贴,我猜需要户贴的人就是重崖居士吧。”
“张信芳!”曹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要去玩火,重崖居士不是你能得罪的人,不要再动歪心眼了知道吗?”
张信芳被突然发火的曹默吓到了,他猛地直点头,“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信芳,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
张信芳看着曹默转身离开,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刚刚被曹默的气势镇住了,都忘了身体上的不舒服。
重崖居士吗,不过是个写的,他张信芳好歹是张家人,怎么会怕他,张信芳对自己说,有本事重崖居士你就别用我准备的户贴,不然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喜的,我发誓!
要是警告过张信芳的曹默知道了他的不甘心,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他选择海棠书社发行名捕白泽传的行为后悔。
上了半个月课的乔灵发现,除了可以得到修炼的功法,其实岳麓书院说白了就是贵女教育,和一般世家教育水平相同,比寒门好多了,但和真正的上流世家比差一点。
卡师书院只收觉醒的卡师,但因为一些家族有自己的教养办法,也不是所有的卡师都会来上学,书院学制五年,但也不要求学生必须待够时间,如果你觉得你学的够了,就可以毕业入仕。
来书院半个月后,乔灵藏书馆的通行证终于办了下来,这个时候乔灵才知道藏书馆的通行证都是入学院半个月后才下发的,她第一天跑出藏书馆怪不得没有得到进入的许可。
拿到通行证的元如云和刘朝雨也很高兴,元如云看了乔灵一眼,示意刘朝雨去试试。
她们在一起住了半个月了,但元如云和刘朝雨几乎没有找到和乔灵好好说话的机会,乔灵每天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现在藏书馆的通行证下来了,正好是个好机会。
刘朝雨看着乔灵将刚得到的通行证拿出来,便稍微提高声调,问元如云:“如云,你去不去藏书馆。”
元如云果然很配合,“去啊,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吧。”
“好啊好啊,乔灵,你去吗?”
乔灵看着自己手中的通行证,不好意思说不去,便点头说“去。”
进了藏书馆的乔灵第一站自然是藏功阁。
藏功阁共三层,第一层收录的是人级功法,第二层和第三层分别为地级和天级功法。
卡师修练的功法分为天地人三级,人级功法只要是学院的学生就可以用银子购买,区别只是银子多或者寡罢了。
但地级和天级功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比如地级功法就需要用军功来换,而且还需要不菲的银钱。
至于天级功法该如何才能得到,却不是现在的乔灵有资格知道的了。
既然现在不能看地级和天级功法,乔灵干脆翻起了人级功法。
在没有买下功法前,乔灵只能查阅此功法的名称和效果。
比如这本守珏决,可以帮助修炼者提高一层能量聚集速度。
莞九心法可让修炼者提高一层半凝练能量的速度。
紫卡卡师凝聚能量分为两步,第一步聚集能量,第二步凝练能量,只有通过这两步,吸收的能量才能为自己所用。
总之,人级功法功能简单,可大概分为提高聚集,凝练能量速度一层到三层,更多的好处就没有了。
少少几本能同时提高两方面速度的功法,最高也只能提高一层半,却至少需要五万两银子一本,可谓是天价。
不过这些都不关乔灵的事,谁让她是儒生呢!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是青铜卡师,过了需要修炼能量的阶段。还好书院只保证进来的人是卡师,而不要求学生必须具现天赋卡牌,不然怕早就在学院引起轰动了。
要知道现在已知的女性儒生只有一位,便是惊鸿仙子。
乔灵放下手中的功法,想到练功先生所说,一个卡师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攒够一次尝试突破成青铜卡师的能量,而吴国有记录的最短成为青铜卡师的年龄是十五岁,也就是说吴国最天才的卡师用了五年才凝聚出灵植,成为青铜卡师。
如果尝试失败,以前聚集的能量会损失三层,所以突破要慎重。
知道这一点的乔灵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三遍,要低调。超出常规是天才,太过离谱怕是有太多人会动歪心。而现在的她还没有和天下所有人为敌的能力。
“乔灵,你打算选这本莞九心法吗?可是我听说修炼这种功法每一层都需要九炼,很疼的。我看不如你和我一起选这本凝华决,听说不但有美容养颜的功能,练到极致还能改变体质,形成玉肌冰骨。”
乔灵看着凑过来的刘朝雨,才发现自己停在莞九心法这本书的前面,怪不得会被她误会,要练这本功法。
但是刘朝雨选功法的条件怎么这么奇怪,谁关心功法能不能美容养颜啊,重点不应该是凝聚能量快慢吗?
乔灵看了刘朝雨手上功法的特点,居然只能增加凝聚能量的速度半成,要乔灵来说,算是一层最不好的功法之一,乔灵面色古怪,“你选凝华决?”
见乔灵搭理她,刘朝雨可开心了,“是啊,这是我找了好久才发现一个比我原本修炼的功法好的了,自然选这个。”
“如云,你也选好了吗?你选了什么?”看刘朝雨直接开口问,乔灵忍不住捂住额头,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告诉你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吧。
“是月上歌,可以延缓衰老呢!”元如云做出了和乔灵以为的完全相反的回应。
乔灵低垂眼帘,挡住了自己眼中的惊诧。
“咦,我刚刚居然没有发现,这个好啊,要不我也炼这个?”
元如云很大方,一口答应了。
乔灵对着月上歌凝练能量提高半层的速度,沉默了。刘朝雨和元如云选好后,看乔灵还在选,便好心等她,乔灵最后不得已随便选了一本踏水碧波功后,和她们一起离开藏书馆。
第二天,乔灵收拾好一个木匣,放入卡牌中,将其放入锦官城和师傅约定好的地方,完成了这一步,乔灵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半个月没有白忙。
“乔灵,你既然写了书,为什么不发行?”小书当然知道乔灵这半个月有多辛苦,不但要熟悉环境,上课,还要准备匣子里的东西,乔灵对自己太苛刻了,她到底在急什么?
“我只是想做一个实验,小书,你要知道,你可以从别人那里学到知识,但别人的知识一大部分也许也继承自第三个人,但有一小部分却是自己的理解和尝试,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长脚书橱,你就要学会思考。学习本身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通过前人的经验感悟道理。”
乔灵也不管被自己说晕了的小书,直接离开了锦官城。
乔灵转身便去了藏书馆,这一次乔灵没有去藏功阁,而是去了军事地形学分类下,开始查找吴国的地图。
吴国的版图包括十三个州和司州洛阳。乔灵的家在凉州和雍州边界,实际上算是凉州人。
吴国实行两套制度,一套是沿用前朝州郡县三级管理,一套是二十年前重新划分的省市县镇村五级管理。益州和凉州因为二十年前的长山之乱被打的满目疮痍,自然很容易就推行了新的制度,但其他十一州还是两套制度并行。
而朝廷爵位制度也在二十年前变法中出现新制度,现在两套制度并行。
联想二十年前长山军高层被招安,便知这是皇室为平衡区别对待长山军出身和世家出身做的妥协。
但制度推行二十年仍进度缓慢,这其中怕是有世家的手笔。乔灵知道世家发展到一定阶段一定会和皇权发生冲突,没想到吴国居然已经放在明面上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两种制度那种好的问题,而是转变成世家和皇权的交锋。
世家割裂国土,凉州,雍州和益州因历史遗留问题变成了鸡肋,除了徐州和交州还在皇室手中,其他八州分别被其他世家控制。
连原本的雍州最大的世家陇西李氏都右迁荆州,怪不得益州,雍州和凉州的百姓过的最苦。
不是说有世家剥削的百姓过的不苦,而是相对比没有世家治理的州过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