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社虽然是三流书社,但也有常客,比如说张乐康,他今天一如既往的逃学了,第一站也仍然是海棠书社。
张乐康不是买不起大书社的书,只是反正大书社和小书社卖的小说都是一样的,那他干嘛不选择顺路的海棠书社呢?
说白了大书社有本事留下有能力的作者,自然会第一时间发行好的作品。小书社为了销量,只好当个二道贩子。
“张公子来了啊!”周掌柜热气的招呼了一声。
张乐康随意拱了拱手,就往店里走,周掌柜也知道张公子的脾性,不喜欢有人打扰他选书,打过招呼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张乐康直接往正中第三个架子去,那里放的都是最新的小说。
与其看旧的没有意思的小说,还不如看看新出的,也换换口味。
张乐康刚站到书架前,就被占据了三分之二书架的《名捕白泽传》吸引了。
海棠书社怎么会印制了这么多本?难道这本书很好看?不然海棠书社也不敢进这么多的书。
惯性思维的张乐康没有注意到发行书社是海棠书社,毕竟海棠书社已经很久没有发行过小说了,在张乐康这里,他们已经定死了二道贩子的身份。
海棠书社不同寻常的做派引起了张乐康的兴趣,拿下《名捕白泽传》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入迷了,等被旁边人挤到时,张乐康抬头一看,发现这个架子边都是人,还人手捧着一本书,可不就和他看的一样吗?
得,在这小店里挤什么,还是买回去看吧。
张乐康拿着书结了账,第一次积极的回了家,回家后也不急着吃饭了,直接进了书房,打算看完再说。
有人读书悠闲度日,有人却端坐书房只叹冬长。
张文轩和苏安歌相对而坐,冬日的暖阳斜斜的照进院子里,可也无法拂去二人心头的挫败和焦躁。
“今年的书都在这里了,挑挑吧,矮个子里找高个,总不至于开天窗吧。”张文轩已经习惯了,反正每年都要走这么一遭,早该麻木了。
张文轩和苏安歌二人是长安书社的正副社长,专门负责北方的出版业。
长安书社是北部最大的出版商,也是北部小说出版界的执牛耳者。
长安书社下面也有十几家小书社,可谓是占了北部小说界五分之四的地盘。
剩下的三瓜两枣就被一些三流书社给分了。
可现在北部的小说界不景气,也不是说是长安书社不作为,实在是北部小说界没有好的作者。
小说界还是作品说话的,没有好作品就没有好的销量,北部在其他地方就抬不起头来。
二人现在约在这里,就是为了选出今年上京评选的作品的。可是,今年出的作品就这些,眼看着冬至就要到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在期望奇迹,这不,该拿出的作品还得报上去。
每年北部的长安书社,西部的粤州书社,南部的江南书社和东部的京城书社都要在冬至前报一份书单给文社,一个书社可送五部作品,由文社将今天所有的书都上架销售,最后统一投票,将所有作品都排个榜单。
榜单第一的美誉也是四家书社争抢的最厉害的头彩,三年前是京城书社的《江湖儿女》,两年前是江南书社的《紫钗双姝》,一年前是粤州书社的《狐女》,按理来说,今年该轮到长安书社了吧。
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起码不是长安书社能决定的,自从这文榜问世十年来,可从来都没有长安书社什么事,不是长安书社不努力,是北部真的没有什么好作品。
连续十年,长安书社就垫底了十年,稳稳的坐住了第十五名到第二十名。
丢人都已经丢习惯了。
“要我说,有什么好报的,连我都觉得这些书里没有一个好看的,京城书社排名前二十的都比我们这边排名第一的好。也就是北部作品少,连数量都没有,就不要讲究质量了。最后作者凑合,读者凑合,到了我们这里也凑合,反正北部没有好作品,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我看干脆今年就别凑合了,让这些北部的作者看看,我们长安书社也是有脾气的。”
苏安歌就是这样的小暴脾气,让他多担待,算了吧。
张文轩知道苏安歌这么说,心里怕也是这么想的,但要是北部开了天窗,怕是比报上去一个垫底的作品还丢人。
一句北部小说界一本凑合的小说都拿不出来了,张文轩的老脸就别要了吧。
“可不能这么说,也许这今年就有什么惊喜呢,我们还是要仔细斟酌,不能对不起北部作者对我们的信任啊!”
被苏安歌一眼盯着,张文轩越说声音越小,他也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啊,苏安歌是副社长,他可以任性,他有任性的资本,但张文轩没有啊!
从一个小人物奋斗到今天,张文轩一步都不敢走错,你长安书社每年都送五部作品去垫底,起码说明你有人有作品,要是连作品都不送了,是打算退出文社了吗?那行,那以后不带你玩了,你说,要是这样,北部就连一个出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办法,两人又开始翻阅发行的小说,总要找出五部作品的不是吗?
要是哪部作品比选出的作品好一点,这北部的作者们可是不同意的。
“我们也是看小说的,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作品几乎只要出版的,我们都看了,有没有好作品你心里没有数吗?反正我今天不想回去洗眼睛,本来看小说是一件很放松很开心的事,却自己找罪受,离最后期限不是还有三天吗,我明天再看。”
苏安歌实在是受不了了。
张文轩看着他勉强翻出来的四部作品,《明月殇》,《九州赋》,《鬼女》和《东西当铺》。
再看看苏安歌身前一部作品也无。
扶额轻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搭档,当年觉得对方眼光犀利,是个人才的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把书社副社长的位子给了他。
干脆,他把自己选出来的作品的优点一一说给苏安歌,听听苏安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