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廷不说话了。

叶云舒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肖明廷：……

两个人驾着牛车到了炒栗摊上，为了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叶云舒和肖明廷要了一盘炒栗子，一边剥一边等周信出来。

炒熟的栗子香甜软糯，入口面面的，口感非常好。

叶云舒一口一个的，不知不觉就吃了一盘。

光顾着剥栗子的肖明廷：……我的栗子呢？

叶云舒悻悻然一笑，“下一盘我给你剥。”

“我尝一个就行。”肖明廷把最后一个栗子吃到了嘴里，“味道还不错。”

“一会儿咱们也买点带回去吧。”叶云舒有点馋，“买生的也行，可以拿来炖鸡。”

板栗炖鸡，滋补又美味。

肖明廷笑：“你真是来吃栗子的了？”

叶云舒：“顺便，顺便。”

肖明廷抬头看了看，“午时了。”

叶云舒也跟着抬头一瞧，“再等一刻钟不来就回去了吧。”

然后便又心安理得的要了一盘子炒栗吃了起来。

肖明廷无奈，只能由着她，帮忙剥栗子。

在这一盘栗子快吃完的时候，周信总算是出现了，彼时也云舒刚把一颗栗子放进嘴里，差点没噎着。

只见周信一步一蹒跚的往炒栗摊这边走，脸上的伤上了药，黑乎乎的还有点肿，看起来滑稽得很。

周信走到了摊子前，也看到了摊子上吃栗子的叶云舒，顿时便石化了。

叶云舒仰起小脸，笑问：“哎哟，周家叔叔这是怎么了？”

周信只觉得脸上发烫，不理会叶云舒，只和老板说了一句：“老规矩。”

“好嘞。”老板点头也有点忍不住笑。

周信便更加觉得脸烧了，他其实犹豫过要不要来的，但是很快就做了决定，他对翠娘是真爱，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小伤就懈怠？他能为翠娘做的不多，这买她喜欢的炒栗还是能坚持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很可笑，但炒栗摊子不远，也不会遇见几个人，再说了陌生人的眼光他也可以当作没看见，可谁他妈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叶云舒？！

“周家叔叔啊，你莫不是和你那姘头打起来了？”

“胡说八道！”周信维护道，“翠娘温柔贤淑，才不是那种人呢！”

“那你这是怎么了？”叶云舒佯装怀疑，“这伤瞧着，可不是被人打了吗？”

“是啊。”那摊主也走了过来，倒是有两分关切的样子，“这”

叶云舒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么一笑，旁边陌生人也跟着低低浅浅的笑了起来。

周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一直低垂着头当鹌鹑，摊主把炒栗给他，他便疾步离开，腿上还有伤，这一着急，便摔了个狗啃泥，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叶云舒看着，觉得心头解气了。

“真想让小姨看看周信现在的样子。”

“你小姨未必会开心。”肖明廷表情严肃，“毕竟是相濡以沫十年的丈夫。”

叶云舒不能理解，“可他已经背叛了小姨。”

“可也确实是爱过。”肖明廷叹：“你还太小，不懂很正常。”

叶云舒有点无语，小？弟弟，我比你大多了！

“你这么明白，怎么？经历过？”叶云舒半虚起眼睛问。

肖明廷一怔忡，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好了，人也见了，咱们该回去了。”

叶云舒觉得肖明廷的变现有点奇怪，顾左右而言他，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相处几月，叶云舒也差不多知道了肖明廷的习惯，只要是不愿意提的就会这样转移话题。

为什么不愿意提？肯定是自己说对了，难道他真的经历过？又是谁背叛了他？

嗯……叶云舒觉得好像心情有点不太好了。

回到家，知道衙门没有来人，叶云舒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有点闷，说不出的烦躁感。

肖明廷似乎也心情不好，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句话也不说。

“这俩孩子是怎么了？”陈芸娘看着两人别扭的样子，有点奇怪，“这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孩子嘛。”叶正文倒觉得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腊月的第一天就开始下雪，屋檐下挂着洁白的冰晶，柳絮一般的雪花随风轻飘，远山蜿蜒的曲线也似被轻轻勾勒了一边。

利州下雪从来都不是大雪飘扬，这样轻轻柔柔的雪一般下个一日就会停。

“好想堆雪人啊~”叶云舒站在屋檐下，看着云层里透出的光，由衷的感叹。

“阿姐，雪人是什么？”叶云重倚在叶云舒的身边，好奇的问。

“就是用雪堆成的小人。”叶云舒低头一笑，然后给叶云重讲起了《雪孩子》的故事。

听完了故事，叶云重哇哇的哭了起来。

叶云舒笑眯眯的看着叶云重，嗯……这个反应和自己当年看动画片一样一样的，果然是部催泪巨作。

“怎么了？”陈芸娘着急的从灶屋里过来，以为叶云重是把哪儿摔着了，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没有摔倒更是奇怪了。

叶云重抽抽搭搭的，“娘，娘，雪孩子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呜呜呜……”

陈芸娘一头雾水，“雪孩？”

谁家的娃叫这个名字？怎么没听过呢？

始作俑者叶云舒这时候拍拍屁股满意的回了屋。

她把之前做的肥皂盒子端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手指戳了戳，皂液虽然有凝固的现象了，但是一戳就破，显然是没有成型。

“怎么冬天凝固还这么慢呢。”叶云舒拧眉念叨了两句，便又把盒子放了回去。

五花肉已经腌了好几天了，叶云舒把缸里的五花肉捞了起来，用削好的竹篾一个个的穿上，挂在了竹竿上。

“肖明廷，来帮我把它挂上去。”

肖明廷抬头看了一下屋檐，“这上面已经挂了不少的香肠了，怕是没位置。”

叶云舒也犯难，“那挂哪里？下雪呢。”

肖明廷笑：“要不，挂你屋子里？”

叶云舒：……

“你信不信我挂你屋里去？”

“还是别了。”肖明廷笑着摆手，“灶屋那边还有点位置，挂那里去吧。”

两个人便抬着竹竿走到了灶屋底下，正挂着腊肉呢，院门忽然响了起来。

“正文大哥在不在啊？！出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