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把人带过来!当面对质!”
村长有些为难,看着旁边的庄头,眼神询问。
庄头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不说话也不点头。
村长尴尬了,左看看,右瞄瞄,不知道该说啥。
“对质就对质!”倒是村长身后的那个大喜忍不住了,“我们不怕,就看你们怕不怕了!”
村长硬着头皮点头,“那大喜你就带人去把人押过来。”
说罢村长又偷眼看向了庄头,庄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并没有反对,村长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大喜应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人走了。
郑家的院子里站了一院子的人,这会儿各自都交流了起来。
“这郑家族长是要包庇叶氏了?”
“叶氏的爹叶氏族长,是真的吗?”
“不知道,不过……看着老爷子确实挺正派的。”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要真的正派身边会带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你们啊,太天真了!”
“说的也是,那个男的一个就能打咱们一群人,肯定是混过的!看他出手我就知道!”
“对对对!”
……
村长阵营讨论的火热,郑族长这里也是议论纷纷。
“那个婆娘真的指认了叶氏的亲戚?”
“你信他们?呸!这肯定是找替罪羊呢,要是没人来认罪,东西找不到,不都得庄头和村长担着?”
“唉……可这对咱们也有影响啊。”
“怕什么!大不了去县里做活计就是了,能饿死了还!”
“三哥说的对!咱们不怕!”
……
议论声里,叶云舒问向了叶丹,“丹姑姑,不是说人死了吗?怎么还有人指认?”
叶丹解释,“偷东西的死了,不过他的娘子还在,被人给绑了回来。”
说着,叶丹又一脸的狐疑,“不过,她为什么会说你们是同伙呢?”
“还能为什么?!”郑加浩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找替罪羊呢!”
郑加浩庆幸郑族长是个是非明白的人,要真的和庄头还有村长那样,为了保住红雨村的活计随意找人顶罪,那还真是祸从天降了。
郑加浩把手里的碗递给了叶族长,“爹,您喝口水。”
叶族长接过了碗,喝了一口,“给云舒还有大牛也拿碗水。”
“爹放心,我晓得的。”郑加浩点头,然后又去厨房拿碗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郑加浩跑了,村长那边的人一直有两个在郑加浩的屁股后面跟着,郑氏这边看见了,怕这两个人对郑加浩下黑手,便也跟着去了两个人。
所以叶云舒一抬眼,就看见郑加浩端着碗朝自己走来,后面跟了四个大汉,真有点大人物出巡的感觉。
喝完水,等了两分钟,院子外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人。
一进院子,他便径直朝庄头走去。
“陈庄头!我亲家怎么可能是偷儿呢!你要讲道理你!”
此人正是郑加浩的父亲,在庄子里做长工的郑老汉。
陈庄头冷冷的看着郑老汉,“你里应外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先来指责起我了?!”
“里应外合?”郑老汉瞪大着眼,“你血口喷人你!我知道,钱管家给了你日子,要你三天之内,要么把东西找出来,要么把贼人的同伙交出来,今天日子到了,你这是狗急跳墙了你!随意找人顶罪呢!”
村长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一听也傻了,半晌才问陈庄头,“陈哥,是这样的吗?”
陈庄头对这个墙头草此刻一点好感都没有,他淡淡开口,“你听他胡说八道呢,这叶氏是他的儿媳妇儿,他能把罪往自家身上揽?”
村长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郑老汉气极,“我呸!我胡说?你和钱管家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林子里侍弄果树呢!”
他听得真真切切的,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还想着能早点捉住就好了呢。
谁曾想,今个儿这事儿会落到自己家来?
陈庄头脸上波澜不惊,“你别跟我嚎嚎,一会儿人来了,当面一对质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慌,他有人证,只要人证在,这替罪羊就跑不了!
郑老汉见他这么气定神闲的,心里头也有些不安来。
他担心陈庄头早就和那个女人串通好了,钱管家按理说快到了,只要他们死咬着不放,钱管家肯定是会把矛头对准亲家的。
钱家是官啊!这民不和官斗,根本就斗不过!
“爹,你别和他争了。”叶丹喊道,“过来歇歇吧。”
老爷子怕是一路跑回来的,头上的黄豆大小的汗珠子,脸也红扑扑的。
叶族长微微笑着,“亲家,来,咱们坐着聊聊。”
郑老汉这才抬眼看着叶族长,跟着便是一声叹息,“亲家公,我……我对不住你啊!”
郑老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叶族长,他真是觉得没脸见亲家公了。
亲家公大老远的,难得来一趟,不说好好招待,却卷进了这种腌臜事儿里,而自己人微言轻,要不是郑氏一族有个好族长,怕早就被抓走了。
说起来叶族长也有两年没见过郑老汉了,郑老汉比叶族长要小几岁,但是现在看着两个人年纪似乎不相上下,这两年郑老汉怕是辛劳的很,老的快啊!
郑老汉忐忑的坐下来,他心里有点不安,叶丹是低嫁的,叶家的条件也好,他真是怕叶族长因为这个事情一生气,就把叶丹带回去了。
叶族长看出了郑老汉的担忧,宽慰道:“亲家不必担心,这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怪你和加浩的。”
郑老汉这才把垂着的头抬起来,“亲家公啊,真是对不住了。”
叶族长摆摆手,“我们是不请自来,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呀。”
郑老汉知道叶族长是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面上也稍微轻松了点,“亲家公,你放心,我们郑家是不会让他们冤枉了你们的!”
郑老汉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要是钱管家真的也要拿叶族长顶罪,他就一头撞死在庄子里,出了人命,总能引起些上面人的注意了吧?
又等了半刻钟,大喜才押着一个女人回来。
他走到院子中间,把女人往前面一推,女人顺势就跪了下来,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发髻也早就已经乱了,垂着头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