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喜欢的节日,除了春节那就是中秋了。
端午节的划龙舟不能亲身参与只能观看,少了一番乐趣。
中秋就不一样了,大人烧瓦窑,小孩点火把,一路奔跑比着谁的火把能烧的更久,烧的更远。
村里的瓦窑已经两三年没有搭建了,习俗是这样的,在烧完两天后,附近的村子看着你们的瓦窑还在都会拿石头去丢,有时候自己村子里的人闲来无事也会去丢几块石子,久而久之,没有一座瓦窑能安然度过一年直至下一个中秋。
这几年没有搭建的原因是村子太小了,孩子们有些青黄不接,大的孩子已经比较大了,外地读书或者工作没有时间回来,小的又还太小,缺少了孩子王的领袖气质。
这一年中秋,难得四个发小同聚在家。
我开始充当孩子王。
组织他们四处收集瓦片,去找那种久无人居的老屋,兴许还能捡上一些大柴火。
我们四个便翻石头,搭建瓦窑的地基。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下午一座两人高的瓦窑就已经搭建好了。
傍晚时分开始去挨家挨户讨要稻草,这个年代稻草已经很少了,没有的话可以出些煤炭。
大人们很给面子,不管是家里有小孩参与的还是没有小孩参与的都拿了不少出来。我们在前打鼓敲锣,颇有领袖风采,两辆三轮车开在后面,也是村里人家借的。
小孩们就在我们的指使下随着一户户人家进门去般煤炭或是稻草。
村子小,时间不需要多久,天还没暗就已经收集完毕了。
村子更小些的孩子多半也都急匆匆的吃完晚饭出来了,兴致勃勃的观望。或许是想着添点兴致,一位大伯拿了两桶家里的柴油出来,准备在火焰升腾的那刻浇上,让它冲的更高,烧的更旺。
在最后一抹鱼肚白消失了。
火焰已经开始点燃,吵闹的孩子已经等不下去了。
望着亲手搭建的瓦窑,十岁的我,同样十岁的小潘,十九岁的涛哥,还有个二十二岁的阿松,松哥,都在试图寻找童年的欢乐,却不知自己早已经无法融入孩子们的快乐之中。
天色逐渐昏暗,火焰也越来越亮。
孩子们高举着火把,燃烧的火苗照的他们笑脸通红,随着火把挥舞,火苗也随之而动。
瓦窑的火越烧越旺,已经在最高处的瓦片间喷射而出。
那位拎柴油出来的大伯开始拿出粪瓢,将柴油倒入,泼向瓦窑最高处。
嗡呼呼呼
风带着火焰发出声响。
孩子们惊叫出声,大人们也有些欢呼雀跃。
只有我们始终带着笑脸,静静观望。
嗡
又是一声,代表着又是一次柴油泼洒。
数次后,瓦片已经被烧的通红。瓦窑里数根庞大树枝也烧旺了。
火光照射在每一个观望人的脸庞,红彤彤的。
夜幕降临,圆月当空。
孩子们都玩累了。
瓦窑里的柴火便不再继续放了。
慢慢的看着火焰升起,又慢慢的看着火焰殆尽。
在最后一丝火焰消失后,我们从小潘家拿出一袋红薯,将其埋了进去,期待着第二天它们能熟。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将其埋尽,仿佛埋进的不只是红薯,更有我们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