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肖恩的家中同样响起了敲门声，独居的吸血鬼小姐鼻子耸动一下，分辨出了来者是谁，她轻跳着跑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露出大大的笑脸：

“姐姐”

迎接她的是姐姐无情的白眼，艾妮瑞拉嫌弃地轻拍了妹妹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欸欸欸，姐姐，这可是别人的家啊，你别这么没礼貌啊……”

艾妮瑞拉依然穿着血族执法者的月白袍子，她沉稳有度，看上去比赛琳娜这个如同哈士奇的妹妹靠谱多了。

吸血鬼姐姐坐在沙发上，横了妹妹一眼：

“怎么？赖在这里了？”

赛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她搓了搓手，大腿不自然地磨蹭几下：

“这个人心地很善良的，还收留我……”

“善良个屁！”姐姐激动地爆了粗口：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那可是全球出现异变之后表现最杰出的几个人之一，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如今已经引起美利坚的高度关注，更重要的是，他对我们这些黑暗生物的态度……”

她咬了咬牙，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赛琳娜依然知道姐姐想要说什么。

这么多天的相处，吸血鬼小姐完全清楚肖恩是个什么样的人，少年善良却冷酷、随和又执拗，是个向山间的风那样多变的“小孩”。

“我跟你说，这间房子外已经被美利坚政府布置了大量的高科技监视手段，我来这里也是伯爵大人跟黑塔方面谈了很久，才准许我趁这个时间来看看你。”

“呃……那你有什么事？”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当然是带你走啊，黑猫可是个变态，你跟他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我在这里有三天一升的猪血喝，他偶尔还会给我买毛血旺……”

艾妮瑞拉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妹妹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三美元的二手地摊货、说出“毛血旺”三个字后憧憬的小眼神、以及弱到可怜的血族气息……

弱小、穷酸、但很能吃。

艾妮瑞拉依旧不死心：

“可是你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同居？太过分了吧。”

“我们又不做什么，再说了，他晚上还要出去行侠仗义，跟我交流的时间也不多啊。”

“你别忘了，他昨晚可是拿了那么大一把坚固的斧头去堵人了……你不会真以为那玩意儿是他现做的吧？肯定是用来对付你的。”

“可他最后还是操起家伙去砍狼人了啊……”

艾妮瑞拉看着铁了心赖在这里不走的妹妹，颓然叹道：

“行吧……既然你决意如此，那便随意吧。”

她坐下来，严肃说道：

“赛琳娜，你不走可以，但你要小心……时代变了，我们黑暗生物已经开始与美利坚合作，我们必须遵守条件，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遵守条件后，我们能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具体细节是亲王和狼人皇族一起和美利坚谈定的，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严禁杀伤任何人类！”

“哦哦，就这个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赛琳娜耸耸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看到我这身执法者的制服了么？以前我们只需要处理内部的同族，而现在我还要追杀犯了戒律的狼人！”

她顿了顿，将事实告诉妹妹：

“事实上，现在美利坚要求我们两族将对方犯戒的黑暗生命处以死刑……哼！”

“咱们血族和那边的人狼都同意了？”

“是啊，所以现在我很好奇，亲王们到底跟美利坚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明明现在的官方还没有掌握超凡力量啊……”

艾妮瑞拉喃喃自语，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赛琳娜的肩：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长点心吧，对人类来说，只要我们还必需以人血过活，就不可能真正接受我们。”

“哦……”

艾妮瑞拉看着妹妹漫不经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出去，消失在也黑夜中。

赛琳娜看着姐姐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着，最后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冻成冰棍的猪血，欢快地啃着。

“管他呢，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

肖恩再次回家时，已经是11月2日，他在黑塔待了将近两个星期。

少年专门挑了一个夜晚回来，他走到门前，钥匙插进去拧动一下，心里隐隐期盼着什么。

没有让少年失望，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吸血鬼小姐的身影就飞扑过来，像条哈士奇似的围着他乱转，清脆的声音连珠炮似地响了起来：

“你回来啦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亚历山大死了么你的斧子呢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啊你给我买血了么……”

肖恩故作嫌弃地推开赛琳娜，递给她一袋牛血：

“喝吧，我从美利坚中部的农场那里带来的，应该很美味。”

“你太帅了啊！”

吸血鬼小姐尖叫着用牙齿撕开一条缝隙，美滋滋地吮吸着。

肖恩看着赛琳娜喝血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

“赛琳娜，你们血族不喝人血会死吗？”

“会的啊，不过一般的血族只要在三年之内喝100ml的人血就可以了……那玩意儿对我们来说有些像微量元素，不能缺少，也没办法人工制造。”

少年若有所思：

“没有办法克服么？”

“没有的，这是我们一族背负的诅咒，诅咒被解除，我们血族也会烟消云散。”

肖恩沉默半晌，回过神来后对赛琳娜说道：

“我再过三、四个月会去欧洲学习，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赛琳娜有点迟疑：

“这样可以吗？那里光明教会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血族的生存空间并不多。”

“没事，我会租一个房子，你平时就待在那里，我休假时会回去。”

吸血鬼小姐好奇道：

“你为什么要带我过去？你不是很讨厌黑暗生物么……”

少年摇摇头，轻声道：

“我并不讨厌你们，如果黑暗生命不害人性命的话，我不会出手。”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人类至上主义”是将人类的利益摆在最高处，凌驾于众族之上，但并不代表肖恩无原则地否定其他生命。

就像少年所说的那样，人类应当立于顶端，但任何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吸血鬼小姐笑得眉眼弯弯的，轻快回应：

“如此的话……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