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驶向大阪的夜行巴士里，安培苍空和望月柳纱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把狩衣和神袍脱掉，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二人都戴着印有“F·M”的黑色棒球帽，如同从校园里偷跑出来的年轻情侣。

望月柳纱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黑色棉服，轻道：

“苍空，你确定我们这样是乔装打扮？不过是戴个帽子和换身衣服罢了……”

“不用担心，我已让［镜鼬］在我们身边布下屏障，扭曲周围的空气，普通人看不到也听不到，至于超凡存在么……”

阴阳师淡笑一声，比女人还狐媚的脸庞蓦地生出几分霸道来：

“即使认出我们，也不敢多管闲事。”

“……也对。”

望月与安培二人在霓虹的地位很高，一个是神道教圣女，一个是阴阳师少主，旁人就算看到也不敢说什么，唯恐一个不对就惹祸上身。

少女挽着青丝，捅了捅伙伴的腰：

“苍空，你是不是跟昆仑有间隙？当时在横滨的时候……”

安培苍空知道望月说的是什么，当年在解决完八岐之乱后，萧寒假扮的天照神子曾说过“华国的那个地方赦免了你的罪”，当时意在引出昆仑，没想到少女到现在还记得。

安培苍空没有慌乱，只是故意在脸上挤出一丝阴霾，佯装无谓道：

“当年在澳洲，我曾因惩罚作乱的式神而伤及平民，当时恰好被昆仑的巡查使看到，就责令我回霓虹自罚，还将这事捅到了族里……哼！”

“欸？我倒是知道蓝星的几个巨型超凡势力联手监察天下……不过澳洲也归昆仑管么？”

安培苍空的脸色有些严肃，他点点头，沉声道：

“看来神道教还没开始教你这些东西，是防止你被这些弯弯道道污染心灵么……啧，真的很看重你啊。”

少女眼睛一亮，陡然在心里升起一股偷吃禁果的刺激感，她捏住阴阳师的衣角，用软糯的噪音说道：

“苍空，告诉我一点儿，好不好～(￣▽￣～)~”

阴阳师睨了她一眼，把衣角抽回，沉吟着道：

“也罢，反正你是圣女，这些事早晚要知道，我就挑些能说的告诉你。”

“嗯嗯！”

“蓝星有很多超凡势力，但其中大部分实力孱弱，甚至某些势力的首领还不如我们，他们虽有传承，但不过是仰大派鼻息生存罢了。”

“只有拥有神明的超凡势力，才能参与影响世界的大事件、才有资格分享胜利的蛋糕，因为即使只有一尊神袛，也代表了该势力拥有掀桌子的强悍战力！”

“但是，有资格给蓝星定下规矩、甚至决定对其他世界的战略的，只有那五个超级大势力！”

安培苍空眼睛一眯，似有感慨：

“昆仑、道教、佛门、光明教会、圣堂，这五个大势力内各有一尊超越神明的上贤大德……那是比神袛还要伟大亿万倍的存在。”

少女瞪圆了眼睛，惊呼道：

“拿岂不就是说，华国独占其三？”

“是两个，华国的佛门虽然也算强大，但终归不是正统，那里是昆仑和道教的地盘。”

“哦……不过圣堂是什么？没听过欸。”

“那是非人类族裔的联合体，蓝星的一切非人超凡理论上都是圣堂的一员，华国的妖族、西方那边的精灵、地狱的魔鬼、肮脏的吸血族和狼人……不过圣堂管理极为松散，几乎形同虚设，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站出来发话。”

“这五个势力、或者说这五个伟大的存在，就是我蓝星的底气了。”

“至于其他拥有神明的势力……嗯，譬如神道教，虽然也有三尊神袛，但在决定所有人类命运时是没什么发言权的，顶多有知情权罢了。”

望月柳纱的眼睛发亮，丝毫没有因为同伴对神道教的贬低而生气，而是有些崇拜地说道：

“哇，你居然敢得罪那么厉害的昆仑……厉害啊(??????)??”

“呃，其实我当时只能说是被训诫，如果真得罪的话，我可能早被昆仑处刑了……”

阴阳师干咳一声，避开这个话题：

“继续说刚才的事，这五大势力定下规矩，各自划分地盘，在其上巡查，虽然凡是拥有神明的门派都能开辟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但似乎蓝星的土地很不一般，所有超凡势力都很重视……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但这也侧面反应了这个蔚蓝星球的与众不同，毕竟哪有什么地方能孕育出如此多的神明？”

“哦……再给我讲讲别的吧，我对欧洲的神话传说挺有兴趣的，特别是亚瑟王和圆桌骑……”

正当安培苍空想开口时，二人同时一怔，听到了前座两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

“你看看我的这个，这可是我的珍藏啊，望月圣女的特别写真！”

“欸？真的嘛？我看看……我靠，弯了弯了。”

“是吧，圣女这张写真很攻的！”

望月柳纱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拍过写真？虽然自己偶尔会配合神道教拍一些宣传视频，但都是走圣洁清冷的路线，没什么攻气啊……

她按耐不住好奇心，悄咪咪地站起身来，看向前座的两名女孩子。

少女一看到手机上的图片，就明白了：

“是我上学时候的偷拍啊……居然连这张照片都被翻出来了。”

望月柳纱上学时，因为巫女的特殊身份，旁人都敬着，没有男生敢追，于是她便有事没事地壁咚闺蜜，过一把“霸道总裁调息清纯秘书”的瘾。

少女看着两个女孩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圣女大人好美”、“已经定了出云大社祭司的票，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圣女大人了”、“我想给她生猴子”等话，起了玩心，她让阴阳师撤去结界，把帽沿往上抬了抬，点了一下两个女孩的肩膀。

她们二人回头一看，瞬间愣住，巨大的惊喜降临，女孩话也说不利索，只能结结巴巴地问道：

“圣、圣女大人？”

望月柳纱笑眯眯地点点头，把玉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女孩们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们看着望月柳纱清丽绝伦的面庞，又瞄了一眼旁边比女子还狐媚的阴阳师，极为兴奋道：

“圣、圣女大人……您是百合么？”

安培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