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太惊世骇俗，沐菱烟没敢深想，最初引起她怀疑天道轨迹的是戚洛，但戚洛的事情另有内情，书中的记载左右也只是杂谈，纵然叶瑾宸听到的时候嘱咐她不要对旁人说起，但一句话也着实推测不出什么。

沐菱烟将此事搁置在心里，随着妙人玄师回到了丹殿。

丹殿内的五人此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高傲，几人各自围着一个炉鼎，目光淡漠。

妙人玄师最初炼制的灵丹已废，坑坑洼洼地躺在炉底，焦黑不已，妙人玄师惋惜地叹了口气，手中灵力翻涌，将炉鼎收了回去。

“今年一共有两位天字殿新生选择灵丹课，迄今为止，灵丹课已结课的天字殿弟子共有十位，目前的弟子加上今天新入的共有七位，邵锦南入门时间较长，灵丹课的事宜均由他负责。”妙人玄师迅速介绍完灵丹课的现状。

一位蓝袍青年走到妙人玄师身旁，单手背后，转过身，冲着六人微微颔首。

“新生随我来，其余四人随邵锦南炼丹。”妙人玄师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对沐菱烟眨了眨眼，率先走了出去。

沐菱烟拉着戚洛跟了上去，戚洛边走边和沐菱烟咬耳朵：“菱烟，这个灵丹课修习的人好少啊，我们会不会选错了。”

“这可是你非要跟着我选的。”沐菱烟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戚洛，将后者看得心虚不已。

“如今丹师凋敝，低阶丹师作用不大，高阶丹师又太过稀少，鹿林国如今几乎没有丹师存在，鹿林学院既然开设灵丹课，就好好学学。”沐菱烟对戚洛说道。

戚洛嘟嘟嘴，咕哝了一句什么，沐菱烟没听清，权当她是在抱怨。

妙人玄师带着两人一路西行，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踏踏作响。

“洗尘殿？”沐菱烟看着面前熟悉的牌匾和建筑，赫然就是刚来鹿林学院时的新生领取身份牌的洗尘殿。

妙人玄师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打开暗门，走进风景园林般的地方。

沐菱烟拉着戚洛一路跟着距离不远也不近，方便二人在后面说一些小话。

妙人玄师进入园林之后脚步明显快了很多，沐菱烟也不得不加快脚步，跟着快速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座红木建筑的楼阁面前。

“丹之道，非恒者无能为，入了丹师一途，即使耗尽心血，也可能是一生蹉跎，未有成效，甚至会耽误灵力修行，你二人可考虑清楚了？”妙人玄师停在楼阁前，语气淡然。

戚洛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了拉沐菱烟的袖子。

妙人玄师看到戚洛的动作，眼神明显一暗，闪过一道早知如此的失望。

“现在退回去的话，这门课程我可以当你们从未选过。”妙人玄师说道，身影骤然萧索了几分。

沐菱烟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戚洛，戚洛目光纠结，犹疑不定，

沐菱烟握了握她的手，再次询问，戚洛目光一转，看了看她的芥子戒，意图明显。

沐菱烟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这时候还不忘记吃？

戚洛眉梢眼角带着一贯的傲娇，沐菱烟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戚洛这才又开开心心地挽住沐菱烟的胳膊，快速同意。

“玄师多虑了，我二人都经过慎重的考虑，才会选择修习灵丹课，岂有未学先退之理？”沐菱烟征得戚洛同意，恭敬地回复妙人玄师。

妙人玄师自然不会错过二人之间的小互动，但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戚洛是为了芙蓉糕而“妥协”！

“你们当真决定了？”妙人玄师声音骤然温柔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我和戚洛二人都是诚心求学，还望玄师不吝赐教！”沐菱烟目光诚恳地冲着妙人玄师做了个揖。

妙人玄师沉默了半晌，平复好自身情绪，转过身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跟我来吧，入丹道，先从丹徒做起，识记所有草药，熟读各种药理，是成为丹徒的基本功。”妙人玄师边走边说，“丹阁三层就是你们这半年需要识记的所有药草书籍，你们这半年可以随时来此地，半年之后我会检查。”

妙人玄师将二人带到丹阁三层，里面整整放了十八排书架，每一排书架目测有两丈高，三丈长，看着颇有一丝壮观。

“你们可以先熟悉一下这里。”妙人玄师说道，看着二人的目光多了一丝温柔，“这些是鹿林学院历届丹阁阁主倾其一生游历大陆所编写的所有药草名字和功效，每一种药草的特征都画得非常清楚，半年的时间全部看完这些书有些困难，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全力，因为半年后就是青英大赛！”

妙人玄师的表情凝重了几分：“对天字殿的弟子而言青英大赛非常重要，与之相比，鹿林国三大圣地之比不值一提。”

“青英大赛里有丹师比赛，如今灵丹课未结业的弟子中邵锦南、廖文清、左拓都已经参加过，不得再重复参加，剩余你们的另外两位师兄也是刚刚成为丹徒。”

“我希望你们在这半年中尽快成为丹徒，也好在青英大赛中有所表现。”

妙人玄师语气谆谆，一席话说得沐菱烟和戚洛有些面面相觑。

就算她们半年时间将书全部背会，成为丹徒，但在青英大赛上，不会有任何优势，沐菱烟料到了丹师的境遇很差，但未曾料到连鹿林学院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

“玄师放心，我们会尽力的！”沐菱烟抱拳，底气不足。

十八排的书架，在半年内全部背会，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妙人玄师欣慰地点点头，转身离去，留沐菱烟和戚洛在这里看着漫天书海，望书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