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樘儿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傻孩子,你现在就能见着我了吗,老爷爷看手机.jpg
“我梦到你了。”
哦,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来劲了。
简略怎么也想不出来燕樘是怎么在没有见过真人的情况下梦到这个人。
燕樘想要伸出手,去触摸眼前那个可能坐在床边的人,他一直都在想象,神明到底是怎样的模样,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只是他不理解,神明为什么要唤他,唤他崽儿,是在将自己当做她的孩子吗?燕樘有些失落,他其实不小了。
简略看着自己才给燕樘盖好被子,下一秒,燕樘的手就支楞出来,心里想着他不会有什么大病吧,然后又提溜着袖子,给塞回去。
真是充满冒险的一天呢!
简略觉得身心疲惫,想着燕樘的床挺大的,就躺在床边上,正好不用担心燕樘半夜滚下床。
她真贴心嘿嘿。
“姐姐,樘儿……”
闭嘴,不想听,快休息。
简略用被子盖住燕樘的嘴。
然后开始回忆小时候母亲是怎么哄她睡觉的,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裹着燕樘的被子。
简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燕樘愣住了,他僵直着身体,感受着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拍在他的胳膊上。
他想,如果不是此时他的胸口受了伤,那估计拍打的地方就会变成他的背,就像一个真正的稚童那样,被母亲依偎在怀里,哄着睡觉。
很久以前,母后也是这样哄他睡觉的。
那些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燕樘突然觉得眼睛有些胀。
他有好多想要对神明说的话,但此刻都选择了沉默,神明想让他休息,他便休息好了。
神明于他,便是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两人和衣而眠。
第二日,一早来服侍的沥安就发现燕樘醒了,连忙将这件事通知给太医,不一会儿,太医就提这个药箱子来了。
燕帝那边也得了消息,赏赐了许多的人参灵芝,这前脚才刚去通知太医,后脚事情就被养心殿的给知道了,若说是没人告知,哪怕是没人信的。
只不过眼下要紧的不是这个,暂且放在一旁。
待太医来,先是把脉,然后啧啧叹道:“殿下是福大命大之人呐,如此危机到底情况,倒也渡过了,接下来,便是精心养身子,微臣会定期来为殿下换药,切记不可沾水,不可食辛辣。”
“本殿记下了。”
“这药是之前为了稳住伤势用的,药性有些猛了,需要重新换一味药,为了保证药性,是不能用麻沸散的。”太医停顿,像是征求燕樘的意见。
毕竟他也见了许多因为忍受不了撕拉伤口的疼痛,必须让他用麻沸散的,他只是提供一个最佳方法,其余还是这些主子来定夺。
至于后果嘛,顶多就是恢复慢啊,恢复效果不好啊之类的,其实他也理解,毕竟疼是真的疼。
“那便不用。”
原本太医都想好措辞怎么劝了,结果人家了当的答应了。
他不由想再确定一下:“殿下真的想好了吗,换药时,布条会粘在皮肉上,撕扯会是非常疼痛的?用了麻沸散顶多恢复地慢些。”
“无需多言,开始吧。”燕樘说道。
作为透明人的简略一早就醒了,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燕樘和太医。
光是听太医描述那个画面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冒。
但她也没有要打扰的意思,她会选择尊重崽儿的意见。
太医先是将布条一点点揭开遇到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就用剪刀剪开,然后将烧红的刀子浸了酒,处理胸口上发炎化脓的烂肉。
燕樘惨白着脸,一直咬牙未出声,直到那刀子挨了肉,终是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便是正常的男子在不用麻沸散的情况下也是受不住的,何况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太医忍不住问了句:“殿下可还受得住?”
燕樘额头皆是细密的汗水,此刻下唇早已咬破,可还是忍耐道:“还请太医继续。”
太医不由地心生佩服,下手也愈加的小心翼翼。
宫中谁不知六皇子呢,一个亲母曾是当朝皇后的皇子,可惜世事难料,皇心难测,如今看来,经过一番磨难后,到显得更为坚毅了,只是不知宫中那位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待太医走后,燕樘便静坐于塌上,看着之前烧红刀子的火盆,火盆中的炭火映照在少年的眼中,少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
简略心说这孩子不会痛傻了吧,也不知道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竟然还可以自动触发任务,而且还是游戏主角自主完成。
完全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搞得她像一个假玩家一样。
简略忍不住戳了戳燕樘,她就坐在燕樘的旁边,不足一臂,由于触碰不到活物,她的手指直直的戳进了燕樘的身体,对于简略来说,略带惊悚。
燕樘歪头,朝着简略的方向看去,直勾勾的眼神,好像能看到简略一样。
吓得简略连忙问芭芭拉,听到芭芭拉解释,玩家穿过游戏主角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穿过身体一样,除了有点儿凉之外。
这不是妥妥的阴风吗,还有点儿凉,简略吐槽。
“姐姐……”
简略扯住燕樘的袖子:怎么了?
“皇位是不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燕樘抬头,还是那个清润迤逦的少年,可那双清澈的茶色眼眸中,又好像多什么东西。
简略不知道怎么和燕樘说,皇位对于这些古代人来说可能的确如此,但是她一个现代人自然没有多大感觉,比起争夺皇位,还不如在被窝里打游戏来的自在。
她飘到书案前,蘸取墨,在纸上写下:“对于你来说,皇位是梦寐以求的吗?”
燕樘注意到简略的动作,看着纸上的字,猜出了大概意思,他的眼中有些迷茫:“樘儿不知,但若无权无势,又谈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呢?”
简略挑眉,继续写:“你想保护谁?”
燕樘噤声,神色复杂却又坚定,嘴唇微动:“樘儿从前想要保护母后,可是没能护住……”
“如今,只有一人……”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