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薇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王爷说笑了。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女既然已经许配给王爷了,那自然是王爷去哪里,臣女就跟去哪里,没有什么习不习惯的。王爷,你还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吗?他打下这片江山不容易,只想让你们兄弟分别镇守要地,共保富贵,不想让你们再折腾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我们做晚辈的应该理解,你就不要再跟他顶着干了。”
说到我们二字时,吴幼薇的脸颊不由地微微一红,虽然早就有了嫁给朱柏为妇的心理准备,但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脸皮比蝉翼还薄,提到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朱柏心头一亮,看吴幼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竟然对人心有这么强的洞察力,一下子就把老朱的心思给摸透了,娶这样的老婆很有福气,她将来肯定会把长辈们都哄得开开心心的,给自己省不少麻烦,便笑了一下,道:“你说的我都懂,我今天君前奏对的时候也是一时热血上头,说了一些大话,父皇可能觉得我说的话根本实现不了,怕我轻敌浪战,最终像赵括一样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吴幼薇见朱柏想通了,心里很是开心,他既然想通了那自然就气不坏身子了,便扭头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绿萝。去给王爷沏杯茶,让王爷消消心头火。”
“是,小姐。”吴幼薇身后的绿萝忙向她福了福身子,乖巧地答道,随后便转身沏茶去了。
绿萝是个身材小巧单薄的女孩儿,从小跟吴幼薇一起长大,主仆关系非常好,因此她在吴幼薇跟前也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但是这里可是堂堂的湘王王府,是比吴家的侯府高出几个级别的地方,这里的主人又是自己家小姐将来的夫婿,按照传统,吴小姐嫁过来之后,她也会作为陪嫁丫鬟嫁过来,到时候朱柏就是她的天王老子,她的生死荣辱全都系于朱柏一句话之间,所以她对这个王爷有着莫名的敬畏之心,服侍起他来丝毫不敢怠慢。
绿萝将茶沏好之后,双手端着走到朱柏的跟前,缓缓跪倒在地,双手将茶举过头顶,怯生生地说道:“王爷,请您喝茶。”
朱柏还没有有所行动,吴幼薇便将茶端了起来,双手递给朱柏,笑道:“王爷,说了老半天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未婚妻的一片美意,朱柏自然不忍心佛逆,便端起茶来轻轻地喝了两口,然而脸上还是愁云密布地说道:“你刚才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现在被父皇禁足在这里,没办法出去,又怎么去跟父皇消除隔阂呢?万一他老人家要是一生气不同意我去边塞,那我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吴幼薇虽然不知道朱柏为什么执意非要去边塞,但这个人是她的丈夫,身为妻子,不管他要做什么,都该去支持他,便盈盈笑了一下,道:“王爷,我看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能帮你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朱柏一头雾水,将嘴里的茶水咽下去,抬眼看着吴幼薇,一脸好奇地说道:“怎么讲?”
吴幼薇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说道:“你为何不去求求太子呢?”
听到这句话,朱柏不由地眼前一亮,当真有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寡人为什么不去求求太子呢,太子大哥是出了名的仁厚,肯定会帮寡人的,更何况寡人若是在荆州,不过是白白浪费他的俸禄罢了,去了边塞将来还能为他杀敌立功,他也乐意成全啊。
看来老朱给自己选的这个老婆还真是选对了,后世的朱柏是个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家庭关系十分简单,对这种大家族的弯弯绕儿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一时应付不过来,不过,自己的这个老婆可是侯门嫡女,从小就在深宅大院儿中长大,对怎么去讨长辈的欢心,怎么适当地耍一些小心眼儿可谓是游刃有余,深有心得体会,将来有她来辅佐提点,自己在老朱和其他兄弟面前至少可以吃的开了。
朱柏找到出路之后,心里十分激动,猛地站了起来,道:“幼薇,你说的太对了,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不想由于他过于激动,手里的茶碗没有端好,茶水直接洒了出来,泼到了吴幼薇的身上。
吴幼薇吓得“啊哟”一声惊呼,朱柏也被吓了一跳,见爱妻的衣服被自己不小心给破脏了,心里感觉十分不好意思,忙对门口的钰棋说道:“钰棋,快进来。给幼薇把衣服擦干净。”
钰棋闻言,慌忙跑了进来,忙跪到吴幼薇的脚下,连忙拿起手帕给她擦拭衣裙上的水渍。
吴幼薇见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颇为怜悯,忙道:“不碍事,你起来吧。”随后又对朱柏说道:“王爷,时值中午了。您该用膳了,等用完膳,臣女就去求见太子妃,请她出面跟太子说情。”
虽然事情有了转机,但是朱柏毕竟刚刚生了顿闷气,还没有什么胃口,便摆了摆手,毫无兴趣地说道:“寡人没胃口,你要是饿了就在这吃吧,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们去做。”
吴幼薇微微一笑,将朱柏搀到餐桌前,道:“王爷正值青春力壮年华,怎么能不吃饭呢?王爷既然要去边塞为国效力,那就更应该好好吃饭多长力气,这顿膳就让臣女来陪王爷吃吧,吃完王爷就请在府里休息,臣女去找太子妃说情。”
朱柏心头一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娶个大家闺秀生活是真的滋润啊,此时,即便他再没有胃口也有了,便笑了一下,道:“那好吧。不过这里的菜要是不合你的胃口了,你记得让下人们换,这里就是你的家,来这里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