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锦衣卫知道他心中有鬼,怎么可能让他带走周家父女,若是被他弄死灭了口,一切线索就断了,若是没有证据,谁又能拿他一个三品大员怎么样呢,便伸开胳膊护在周家父女的跟前,阻拦道:“慢着!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王大人可以不给小人面子,难道也不给我们千户大人面子吗?”
王道亨暗道你们千户的面子平时也是要给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顾不上了,得罪就得罪了,总比丢了命强,便板着脸喝道:“哼!就凭你一个人一句话就想本官放了要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这两个人的同伙假冒的?那块腰牌,是不是你偷来的?本官现在连你也拿下,再交给李千户去辨认。动手!”
那名锦衣卫吃了一惊,暗道王道亨心思果然细腻,自己一个人过来,他来一个抵死不认,先把人拿了再说,即便最后千户过来问,他把自己交出去,说一句误会也可以了解,但是到那时候,周家父女肯定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
正在那名锦衣卫无计可施之时,却听见后面有一大队人马赶来,紧接着,就有人高喊了一嗓子,道:“钦差代王殿下到!”
一听到这几个字,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陛下对这里的案子这么重视,还派了亲王当钦差,那名锦衣卫见自己的人来了,心里不由地一阵轻松,暗道自己可算是在代王跟前露脸了。
王道亨则面如死灰,知道局势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开始苦思下一步对策。
朱柏带着一干锦衣卫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周家父女跟前,王府千户王友邻亮出了钦差的圣旨和符节,大喊道:“钦差代王殿下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所有人见到圣旨和符节之后,都不在怀疑朱柏的身份,慌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叩见钦差代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柏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穿着三品官服的王道亨身上,冷冷地说道:“这位想必是浙江提刑按察使王大人吧,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要干什么啊?”
不等王道亨说话,却见周姑娘跪在地上,膝行到朱柏的脚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王爷,求你救救我们。王爷,他要杀我们灭口,求你救救我跟我爹。”
朱柏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周姑娘竟然来这么一出,当众去抱他的大腿求情,想必是吓坏了。他出于好奇心理,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诡计多端的周姑娘,见她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尤其是现在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但是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他没有心思欣赏美色,便对手下的锦衣卫喝道:“把她拉开!”
两名锦衣卫听到命令之后,不由分说地将周姑娘拉到一边,那周姑娘还是不肯放弃,在被锦衣卫拖拽的过程中还一边哭着大喊道:“王爷,求你救救我们。求你为民女做主啊。”
王道亨见朱柏似乎不大喜欢这个小丫头,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侥幸心理,跪在地上,向朱柏抱了一拳,道:“殿下,这二人是按察使司的重犯,请殿下交给下官审理,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负殿下。”
朱柏越看王道亨越觉得讨厌,这货到现在都想蒙蔽寡人,真当寡人是傻子吗,看来古往今来的贪官们都一个样,为了利益,为了能混下去,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便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喝道:“这二人是寡人要的人,敢阻拦者,格杀勿论!滚开!”
说罢,理都没有理会王道亨,带着手下将周家父女带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临走之时,又对王道亨说了一句:“王大人,好自为之!”
王道亨后背冷汗直流,趴在地上思索了一会儿,眼神中闪了几闪,心中又酝酿出一条毒计。
朱柏将周家父女带到锦衣卫杭州千户所之后,便马上找名医为周慕贤治疗伤势。周慕贤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必须要尽快让他醒过来,这样才能争取主动,否则的话,时间一长,对方容易毁灭证据。
就在大夫为周慕贤治疗伤势的同时,朱柏命人将周姑娘带了上来,他亲自坐在大堂上提审。
周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和老爹的性命现在都握在朱柏手里,来到大堂之后,不等锦衣卫呵斥,便忙跪倒在地,道:“民女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说罢,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朱柏一直很好奇这个周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心眼儿会那么多,便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淡淡地说道:“抬起头来。”
周姑娘缓缓将头抬起来,她果然是个绝色美人,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口,五官长得非常标致,即便是后世的大明星们修过图的照片也不能跟她相比。尤其是她现在脸上还有泪痕,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样子,的确是我见犹怜。
后世的朱柏也曾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对看人还是有一定的心得的,看这周姑娘的面相就感觉她不是什么坏人,若是这次犯的事不重,寡人帮一帮你也未尝不可,便缓缓地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姑娘的老爹是布政使司的人,之前也听他说过一些衙门里审问犯人的方法,不管你有罪没罪,上来就先打你一顿板子,这叫做杀威棍,她本来也害怕来了之后先挨一顿毒打,现在见这个年轻的王爷面色和蔼,心里不由地轻松了下来,忙跪直身子,回话道:“回王爷,民女名叫周妍,叩见王爷千岁。”说罢,又给朱柏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朱柏见她乖巧,心里也颇为喜欢,便靠在太师椅上,脸色缓和地说道:“周妍,寡人为什么将你带到这里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果为寡人立下大功,寡人会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