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朱柏已经不是后世的吊丝了,随着身价的提高,他的品味也在变高,一般的庸脂俗粉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十分无感地对那名宫女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那名宫女也是老于世故之人,见此情景内心颇为失望,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奴婢告退。”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自己在王爷身边伺候,不愁没有表现的机会,如果太心急,反而会招致王爷的反感。
早膳送上来时,钰琪也已经醒了。朱柏坐在桌子前边吃边道:“醒啦?下来一起吃吧。”
钰琪猛地坐起来,心中暗骂自己该死,怎么能让王爷先起来了,不过,这也不怪她,昨天晚上她睡的实在是太香甜了,这辈子都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觉,希望这一切能继续下去吧,忙道:“呀!奴怎么睡到现在了?奴该死,奴应该伺候王爷用膳的。”表情十分惶恐。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又赶紧用薄毯挡在胸前,手忙脚乱的样子十分可爱。
朱柏看了她一眼,一边喝汤一边笑着道:“行了,捂什么捂?寡人哪里没有见过?”
钰琪脸上的神情十分尴尬,但还是不肯松手,道:“奴,奴只是不太习惯。”
看她这副鹌鹑的样子,朱柏心里乐开了花,道:“行了。赶快穿上衣服下来吃吧,难不成还让寡人伺候你?”
钰琪急忙手脚并用地穿衣服,走到朱柏跟前敛衽一礼,道:“哪敢,哪敢?王爷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永远都是奴伺候王爷。奴这就下去伺候王爷用膳。”
钰琪急忙来到饭桌前,先给朱柏续了碗粥,然后在朱柏的示意下才肯坐下来。
朱柏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今天的肉粥实在是不错,让他又忍不住多吃了两口,但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屯田的事,所以就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道:“钰琪啊,你说寡人要经营田庄,哪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钰琪刚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又赶紧放下来,道:“奴觉得还是水利最重要,庄稼长得好不好,关键在水源充不充分。”
朱柏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个小妮子也不是只会伺候人,脑子还是有一点的,没有辜负寡人对她的一番调教,便道:“你说到点子上了。可惜了,我河西之地的水源虽然充沛,但是目前还没有被用在点子上。”
钰琪轻轻地抿了一口粥,眼睛直呱呱地盯着朱柏道:“王爷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自从朱柏病好之后,她感觉这个王爷的见识比之前强多了。不说别的,就说他最近推出的一系列政策和打出的名气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朱柏笑了一下,故弄玄虚地说道:“想法是有,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此地施行。吃完饭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要去实地考察一番。”
钰琪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时刻陪在朱柏身边,现在见朱柏如此倚重她,心里也十分高兴,便道:“奴遵命,跟王爷在一起奴也涨了不少见识呢。”
朱柏白了她一眼,故意装作不满地说道:“寡人昨天已经跟你说过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寡人的侧妃了,别整天老是奴不奴的,知道吗?”
钰琪心中酿起一丝甜蜜,看来王爷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并没有逗她玩儿,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随后又有一丝惶恐地说道:“奴只是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害怕老天爷突然有一天将这一切又夺走。”
这小丫头倒是挺知足。朱柏挑起她的下巴,十分霸气地说道:“你的天是谁?是寡人,只要寡人不发话,谁也夺不走。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自称奴了,不要掉寡人的身价。”
钰琪十分感动,这种霸道的宠爱真是让人难以拒绝,重重地点了点头,十分开心地说道:“是。妾身遵命。”
朱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满意地笑道:“这就对了,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后,朱柏在钰琪和瞿能的陪同下去慰问了甘州中卫的匠户。瞿能十分不理解,朱柏一个堂堂的亲王为什么要去看那些破落的匠户。明朝匠户一般的来源是被俘虏的工匠或是被逼为工匠的俘虏,还有就是“军士不堪征差者”,经过学习各类技术后充任,其待遇和地位可想而知。
匠户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历史记载匠户应役时,“每日绝早入局”,也就是起的比鸡早,在官吏的监督下劳作,“抵暮方散”,工作量很大。然而工钱很低,每人的月粮不过三斗,(就这还不一定能全发到手上),再加上一些官府偶尔赏赐的衣物,没有其他收入,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常常发生质典子女的事。
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对技术人员的重视程度都不高,虽然谁也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大部分人还是崇拜资本、权利、名气,很少有人崇拜技术。当官的一向自认为高人一等,对于搞技术的人,一般都视为自己的杂役,很少有重视的。就算是一项技术没用研发成功,他们也不用负什么责任,转而把责任都推到搞技术的人身上,说他们学艺不精。所以,后世的一些理科男,生活的也很不如意。
但比明朝人多了好几百年见识的朱柏心里十分清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人类的发展历史其实就是生产生活工具的进步史,朱柏不认为后世的人比明朝人聪明多少,但是后世的人可以用十分先进的生产工具,所以日子要比明朝人过得好很多。
朱柏和老朱的脾气一样,都是十分实际的人,他对那些能改变现状的工具技术十分有兴趣,反而对历代士大夫和统治者所推崇的儒家的那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嗤之以鼻。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瞪着眼睛找别人毛病的文人,在朱柏的心里别说是这些掌握技术的匠户,就连一个卖力干活的农夫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