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柏就藩以来,一直都没有闲着,现在在他的大力建设之下,雍国的屯田,兵备和城池的建设都在加固,眼看着这些要紧的工作都上了轨道,并且在有条不紊地运行,朱柏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现在还不敢完全放松,因为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还没有见到巨大的成效,这项工作就是雍国的马政。
自从朱柏下决心改掉老朱的茶马互市政策之后,雍国边境市场的马匹交易量几乎是呈直线式上涨,现在不管是民间的养马,还是官府的养马都有了一个可观的数量。朱柏心里已经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立即着手完善雍国的马政,以保证自己将来有足够的骑兵来应对北元和其他人发动的战争。
史学界有一句话叫“国恒以弱亡,独汉以强亡”,两汉之所以能威加四海,除了制度简便有效率之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重视马政。两汉设立专门的官员来管理马政,这个官职就是太仆,位列九卿,著名的刘邦司机夏侯婴就是太仆。
朱柏也想设立一个类似的机构,但不能叫太仆,因为挂“太”字的只能皇帝用,他要是用了就是僭越,不过到底该起一个什么名字呢,朱柏读书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就打算召集群臣商议,这群学富五车的老书袋一定会想出好名字的,便对钰琪说道:“去传寡人旨意,着四品以上文武来王宫里议事。”
按照明朝的官职制度,四品就是知府了,现在朱柏才管着四个郡,他手里的四品官员,就相当于老朱手里的布政使一样属于封疆大吏,对国家的建设很有话语权。
钰琪正在给朱柏沏茶,听到朱柏这句话之后,忙将手里的活交给低级丫头,向朱柏敛衽一礼,道:“是,奴婢遵命。”随后,便去传达朱柏的命令去了。
由于朱柏废除了太监,所以传旨这种事就靠宫女和官员去完成了,具体的步骤是先有宫女传达给在王宫门前值班的官员,再由这些官员传达给需要领旨的人。
没过多久,雍国的一干文武便都穿戴整齐,来到了朱柏王宫的大堂上,见到朱柏之后,这些三四品的朝廷大员二话不说,便齐齐跪倒在地,道:“臣等叩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造反呢,不就是为了称王称霸吗?朱柏微微一笑,伸手双手虚扶了一下众位大臣,豪气十足地说道:“众位大人平身,寡人今日找众位大人前来是有要事商量的,请众位大人坐下说话,不必客气。”相对于老朱,朱柏对众位大臣还是很尊重的,他恢复了汉代的坐而论政的传统。他一直认为,一个国家若想强大,若想长治久安,就必须鼓励国内有才能的人畅所欲言,刚愎自用,搞一言堂的人从来都是亡国之君。
而若想让大臣们畅所欲言,就必须给他们营造一个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否则的话,搞得每个人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受到处罚,那他们还怎么敢说实话,肯定都会变成一群只会溜须拍马的人。
让大臣们坐着说话,是表示对他们极大的尊重,这样他们心里也有底气,敢于有话直说,汉朝唐朝的大臣都是坐而论政的,所以这两个朝代是我国封建时期的巅峰。到后来的宋朝就改成了站着说话,再到最后雍正成立了军机处,军机大臣就只能跪着领旨了,国家的命运完全交给皇帝,大臣们的才干完全发挥不出来,国家不衰弱才怪。
雍国的众位文武很喜欢这个坐着论政的感觉,也愿意为大王贡献自己的全部智慧,便道:“臣等谢大王。启禀大王,我雍国的马政若想取得长足的发展,必须得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臣等商议了一下,不如就叫监牧。”
监牧?朱柏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不错,既能说明意思,又不是太惹眼,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不错。寡人就任命王府幕僚黄人凤为监牧使,统一管理我雍国的马政。”
黄人凤是雍王府的老人,深受朱柏的信任,现在见朱柏如此器重他,立即叩头谢恩,道:“臣谢殿下,臣一定肝脑涂地报答殿下。”
时间来到了农历的十一月底,此时的张掖已经很冷了,人人都穿上了棉衣。朱柏进行完每天的例行巡视后,在周妍的陪同下回到王府。
钰琪穿着一件红色的大氅,在王府的大门口等着朱柏,一见朱柏回来,立即快步迎上去,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去接旨。”
“接旨?”朱柏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疑惑,老朱找我有什么事?是因为我差点激起兵变要骂我,还是因为我给了他和朱标一个台阶要夸我。
钰琪见朱柏紧锁眉头,若有所思,上前一步搀扶住他道:“王爷怎么了?”
朱柏摆了摆手,示意她放松,道:“来人是什么神态语气,是和善,还是板着脸?”
钰琪锁着眉头摇了摇头,仔细想了一下,道:“没什么表情,对我们倒是很客气,就是说要您赶快去接旨。”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朱柏一把搂住钰琪,微微一笑,道:“走,随寡人去会会他。”
朱柏来到王府的正殿,设案焚香,然后率王府的人跪在地上接旨。
宣旨的太监用尖细的声音唱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十二子雍王柏离京就藩已有一年,朕与尔母甚为想念,着尔接旨后,火速回京,共叙天伦。钦此。”
朱柏心头一蒙,我这才刚来没几天怎么就要让我回去啊,但还是领旨谢恩,道:“儿臣领旨,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太监一把扶起朱柏,道:“王爷快起来吧。”
朱柏顺势站起来,道:“敢问公公,我父皇和母亲是否安好?”
宣旨的太监立即作揖,道:“奴婢不敢当。皇上和娘娘都安好,娘娘十分想念王爷,奴婢来之前,娘娘特意嘱咐奴婢告知王爷早日回京。”
朱柏想起这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心中不免一恸,道:“我也很想念母亲啊,有劳公公了。公公在此先稍住两日,寡人安排一下就随公公回京。”
宣旨太监躬身,道:“奴婢谨遵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