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觉得奇怪呢，那么大的山林子里，一只野兽都没有，还得多亏了你的帮忙和照应，这才有惊无险地出来了。唉，真是一啄一饮，皆有定这数了。”他悟然大悟，明白自己一路上，全是在小狐狸爬保护下，驱赶野兽毒虫。

“阳信县城有城隍爷在护佑，那你又是如何进入城内，如何避过探查？”好不容易遇到一只好妖，有些问题，他一定要问清楚，不然的话，他会睡不着的。

“我入世前，曾向族中长老指教了敛息秘术，收敛自己气息，这样才可以避过城隍爷的查探。”

“那具得病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族中的长老，不放心我一个人入世，担心自己学艺不精，露出破绽，被城隍爷查察到，所以就跟随上来，变成死尸在旁边协助我……”

“原来如此。不过我在书上看到，妖物不是很害怕人朝气运吗？在这县城里，你怎么就不怕人气旺盛，冲散你的妖力，让你化出原形？”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清楚。

“当然害怕了，只是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在那之前，县城里的仵作老先生以为是疫病，前来检查之时，全身在人道气运，阴德灵光的笼罩下，过来与我问话，被那王朝人道气运一冲，我就如同被火炉烘烤，差点维持不住自身的气息，化出原形了呢！还好当时有公子出面解围，这才避过一劫，逃过此难。”胡娇娜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解释道，”否则多年的苦修付之东流了，弄不好，性命难保，娇娜还要多谢公子庇护之恩。”

“阴德？你是说那位仵作老先生有阴德灵光？阴德和功德有什么区别？都有什么作用？”李子荣听到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连忙问。

”阴德是指在人世间所做的好事善事，在阴司的功德簿上可以记功的。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而做的善事，也就是做了善事好事，别人不知道，这就叫阴德，这样得的福报才大。”胡娇娜见李子荣的满脸好奇，耐心地解释。

”而做好事让别人知道了，那就叫阳德。阳德报得快，如果你做了好事，让别人知道了，别人称赞你，奖赏你，给你些物质回报或者奖赏，回报了就没有了。做好事不让人知道叫阴德，阴德福报大，积得久。阳德多是随修随报，积不久的。

只有阴德积得久，且越积越大，所以做了好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不让人知道的德行就越积越厚，后面的福报就大，可以福泽子孙。如果让人知道了，就是阳德了，报掉了就没了。就连鬼神都会敬重阴德深厚的人。”

然后，胡娇娜用一句话总结了：其实阴德也好，阳德也罢，这都是功德，唯一区别的就是时效。

“原来如此。”李子荣若有所悟地说了一句话，突地又想起了什么事，又问：“你是不是有个哥哥，他认识一个叫孔雪笠的书生，听说是孔子的后代呢？”

“公子，我是有一个哥哥，只是我们离得远，至于他的相交好友，我就不清楚了。公子，你怎么知道的？”胡娇娜一脸惊讶地问。

“胡娇娜，唉，我真是笨，早就该想到了。这里是聊斋世界，娇娜正是书中人物，胡娇娜，不就是狐狸嘛！她哥哥的具体名字就不知，只是书上写着皇甫公子，难道她姓皇甫，名娇娜？”想到这样，他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原来，这只小狐狸的原名是皇甫娇娜，家里有一位兄长，这次入世报恩，同样也考虑到，防止以后出现意外，牵连到自己的族群，出于某种顾忌的原因，入世后便取为胡娇娜，这样就不会牵连到族群亲眷了。

李子荣还了解到，她族里的那位长老已经回去了，只留下她和两个本家的奴仆，这也是一个保险，毕竟人族对妖物的看法就有偏见，万一真的出事了，那两个奴仆也能为其争取时间，让她逃离保命。

他把事情联系起来，就猜测出其中的意思了。难怪她那么放心让人守着书房咯，原来还真是自家人呢。可她这么一弄，李子荣就不放心了，你这是在防谁呢？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恼怒：“如果不是今日，你醉酒显露原形，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不敢，自古以来，我们妖物多遭世人厌恶，加上不少成了气候的妖物，不好好地修炼得道，反而胡作非为，为恶作乱，世人对妖物多有偏见，所以我怕公子知道我身份后，会有加害之意。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到公子的为人。其实我只是想再缓缓一段时间，等待时机，再慢慢向公子言明，只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喝醉了酒，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你觉得我人好说话，干脆就把事情挑明了。”李子荣冷冷地接了上去。

“公子，我并非有意隐瞒，还请公子恕罪。”胡娇娜听到他语气有些冷淡，急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行了，你退下吧，让我想想，有事明天再说。”李子荣的思维有点混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想冷静一下，捋捋思路。

“公子。”娇娜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我先出去了。”还好，公子没有当场赶我走，这说明留下来的机会很大，娇娜，你要小心，要乖巧点。以后不喝酒了，醉酒真误事，差点误了大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小心翼翼地退出去的胡娇娜，由于事情发现得太突然，大脑还没太清楚，在担忧恐慌的心情影响下，不小心还绊倒在地上。

这让李子荣又好气又好笑……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李子荣反而接受了胡娇娜的存在，理由十分充足：第一，人家是为了报恩。第二，聊斋本就是妖魔鬼怪的世界，有这么一只熟妖在家里，以后遇到妖事，也好有人释疑解惑，或者保命。第三，自己不正是想修行吗？虽然她是一个妖怪，怎么说也修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对修行上的理解，起码好过自己一个小白独自摸索。第四，人家有神通啊，还有那个金镯，好东西呀。第五……

这么一想，他就明白了，这个小狐狸还真的不能赶走。算了，算了。让她留下来吧！

就这样，胡娇娜被他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