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3章 没遮拦(1 / 1)曹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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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捕快过去,抖锁链向着老汉的脖子上锁去,杨雄看得不忿,大声叫道:“却慢!”那拿着铁链子的捕快被喝得一哆嗦,链子就没有锁上老汉的脖子。

捕头眼睛一瞪,回手就去抓刀,但是看到杨雄身上穿得也是公人的服饰,又放开手了,沉声道:“你是哪一路的公人?”

杨雄拱手道:“在下是开德府的公人,奉太守之命,来这里走一趟公差。”

“那你只管走你的,在这里多什么话!”

杨雄耐着性子,道:“未敢请教,这位兄长上下如何称呼?”

一旁的小捕快接口道:“这是我们大名府新任缉捕使臣韩风韩观察。”

杨雄就行一礼道:“观察有礼了!”韩风哼了一声,就做回答,杨雄又道:“适才小可就在对面的铺子外面,亲眼看到,是这金人拿着刀子赶人,喝醉酒了,跌在地上,自己把自己给捅死了,与这老丈全无关系。”

韩风看了一眼那死了的金人,其实不用杨雄来说,他是久做公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金人是被自己给捅死的,但却冷着声音道:“明明就是这老儿和小官人起了争执,夺了小官人的刀把小官人给伤了,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和这老儿什么关系,来给他出头?”

杨雄气得差点骂出来,道:“却不知观察所说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那人在何处?”那金人把自己给捅死之后,周围的人一轰而散,早都走得光了,哪里还有人在这里啊。

韩风指了指他的那些手下,道:“他们都看到了!”

那老汉刚才被吓傻了,这会反应过来,不由得大声哭叫道:“冤枉啊!这人死了之后,你们才过来,如何就看到了!而且现在那刀子都在他手里紧紧的握着,如何就是小老儿抢了杀人啊!”

那女娘也道:“这人跑过就要……抢人,我家爹娘拦了拦他,就被他把我娘打成重伤,我们怎么抢得过他啊。”

韩风仍板着脸道:“某亲眼所见,尔等还想狡辩吗!”

杨雄实在忍不得了,厉声道:“韩观察,你这是要强诬人有罪了吗?”

韩风眼中凶光闪动,就指着地上的死人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他是上邦派到我大名府的使者哈密蚩大人的幼子额刚小官人,他死在这里,就是我们府尹大人都担不得这干系,你若识趣,就快走开,不然我说是你夺了刀杀的!”

杨雄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直恨不得过去就把那额刚手里的刀夺过来,再在他身上捅几刀,只是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就道:“观察,就算是他身份尊贵,也不能诬赖好人啊?”

韩风眼睛一瞪,冷声道:“你当真要找死吗?”

杨雄还没等说话,人群外面突然有人叫道:“不是他找死,是我来找死了!”随着话音,一个劲装汉子就闪出过来,伸手把额刚手里的刀子给夺了下来,甩手一刀,把额刚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随后甩丢了他的帽子,提着他的小辫拎在手里,叫道:“这是俺杀的了,你有胆只管向俺来!”

韩风脑袋嗡的一声,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大声叫道:“奸贼找死!”说话间拔刀出手,就向对方指去,只是他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一柄流星锤呼的一声飞过来,先打在他的刀上,撞着他的刀向后,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这一锤砸得有技巧,脑袋没被砸开,但是刀子一下就砸得脑袋里了,就好像整体镶进去的一般。

捕快立时大乱,都拔了刀过来,那大汉朗声长笑,一抖手把流星锤给招了回来,左手把人头向着腰间一别,额刚的小辫子就被他掖在腰带里,随后在腰间拿下一个皮酒袋子,送到口边咬住塞子一口吐掉,仰头痛饮,只听咕咚咚不停,一皮袋子的酒就被他鲸吞而进,同时随喝随动,手里的流星锤电光一般的飞射而去,连着打人,那些捕快虽然看到锤子向着自己的脸过来了,却完全没有办法躲开,被打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脸都给打得爆了。

杨雄看得呆了,暗挑大指,心道:“这人是谁,怎地如此好汉?”他就仔细看向着那大汉打量,只见这大汉梳着发,脸上一把虬髯散开,扎哩扎散,根根透肉,好如钢针铁线,铜铃般的大眼睛,皂白分明,虎面神威,赫赫如神,竟然人不敢直视,那身上穿着一领半旧的英雄氅,这会就随意的披着,手里提着一条流星锤,那锤大足有碗口大小,背上还背着一柄斗大的大铁椎。

杨雄看得流星锤和大铁椎,猛的想起一个人来,差一点就脱口叫出来,虽然最后又忍住了,但是越看对方越像,不由得露出崇敬的神色来,而此时大汉一扬手,把酒袋子给甩了开来,然后眼睛一瞪,向着杨雄还有那老汉父女叫道:“还不走!”说着话流星锤收回,手就握住短把就势一转,十几个捕快都被打得飞了出去,把场子清开了。

杨雄清醒过来,就拉了老汉父女,直退到老汉的店子里去了。

几乎就在杨雄刚一退走之际,街上马蹄声响,上百骑向着这面飞驰而来,当先一将手提大刀,厉声叫道:“那里来的狗贼,敢到我大名府来讨野火!认得你家李平李大爷吗?”

大汉冷笑一声,道:“某横行天下,何处认得你这么个蠢货!”说话间手臂一扬,向着李平的脸上打去。

李平急忙提刀来格,谁想大汉手指捻动,流星锤跳跃而起,就像昂头向天的大蛇一样,就在空中短暂一停,然后脑袋向下垂落,猛的砸在李平的头上,却如毒蛇出穴一样,狠狠的冲出去,李平的脑袋立刻炸成八块,向着四下里飞迸开来。

大汉身子一纵而起,伸手按马,掌上力量猛冲,那马惨嘶一声,四蹄分开,就趴在地上,却是脊梁骨被按得塌了。

大汉手指微颤,流星锤的链子转了回来,就缠在他的身上,跟着他在身后一摸,扯出那柄斗大的铁椎来,就在手中舞开,直如狂风卷地,大蟒翻身一般的冲过去,数百骑士都被他的大锤给卷进去了,立时非死即伤,惨呼连连,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挡住大汉的。

“兀那小贼,休要逞狂,某家来也!”随着叫声,一道身影飞射而来,就落在大汉的身前,一掌向着大汉的面门拍来。

大汉冷哼一声,左拳向前,就和那手掌撞在一起,向前冲的劲头一下停住了,而来人却被震得向后连退八步,不由得惊愕异常,大声叫道:“你是何人?”

大汉甩了甩大铁椎,哈哈一笑道:“某太行山金鸡岭穆弘是也,听说哈密蚩那个没鼻子的到大名府来了,所以特地来取他的脑袋,只是误中副车,没鼻子让他走了,只得了他的一个狗子!”说话间伸手把额刚的脑袋扯下来就在手里晃了晃:“你又是哪个?说来让你穆弘爷爷听听!”

“某乃漠北少林俗家大弟子班德超,你就是那没遮拦吗?”

穆弘冷笑一声,道:“你们漠北少林被大辽帝立为护国禅院,可是金人来了,你们先屈膝降敌,把脸皮都丢到阴山以北去了,如今一看,你这脸倒真的没有了。”

班德超的脸上长了一脸的大麻子,多得让人都看不清面皮了,穆弘骂人不带脏字,说得班德超一张脸涨得通红,叫道:“好贼!”说着飞身上前,一掌向着穆弘打去,手掌推出,立时阴风阵阵,不及到人,先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冷意。

“不愧是阴山脚下来的,脸皮没有也就罢了,连身子也是没有血的!”穆弘一边说一边轮着大铁椎就向着班德超的掌上迎去。

两个人同时出手,就比一个快字,班德超看椎过来,立刻变招,但是穆弘的大铁椎突然加力,猛冲过去,班德超无法闪开,手掌正好就拍在了他的大铁椎上,砰的一声,嗡嗡直响,班德超惨叫一声,一只手被震得稀烂,疼得他连连后退,穆弘跟上一步,大声喝道:“你的掌罢了,也看看我的掌!”说着跟上一掌就向前推去,班德超顾不得右掌稀烂,就用左掌迎上,两个人的手掌相触,先是无声,随后发出铁锤砸冰的声音,磨擦发声,震得周围的兵士耳朵一阵阵生疼,有得连血都流出来了。

班德超是漠北少林的大弟子,在漠北少林的绝学一气阴风掌上下了四十年的功夫,练得手掌如冰,沉冷寒厉,可是和穆弘的掌碰到一起,一只手掌就像是被砸烂的冰块一样,碎裂开来,整只手变得七零八碎,若不是有骨头和筋连着,就散开了。

班德超双掌齐废,眼看穆弘猛虎一般的过来,哪里还敢再留,转身就走,穆弘也不去追,只道:“姓班的,你能走脱了,穆弘就饶你一命!”说话间手指在腰间的链子上一挑,流星锤闪电一般的射了出去,就打在班德超的头上,一颗头颅被得万朵桃花开,死尸直接栽倒在地。

穆弘收了流星锤回来,独立其中,放眼四顾,竟没有一个人敢过来一步,都惊恐万分的看着他,手里的万剑都拿不住了。

“尔等还不上前吗!”穆弘舌绽春雷,一声喝斥,震得那些伪军同时后退,穆弘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不上前,那穆弘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穆弘一转身之际,对面的酒楼之上,一道身影灰鹤一般的飞射下来,一臂如剑,就向着穆弘的后心刺了过来,同时尖声喝道:“穆弘小贼,你竟敢伤我弟子,却给老纳还一条命来!”说话间人随声到,臂随人到。

穆弘先前就大步向前走着,那灰影射下来他都没有变化,就在对方的手臂要刺中他的一刻,突然转身,一把就扣住了对方的胳膊,那灰鹤一般的身影就被悬在了空中。

穆弘身子半转,英雄氅随风飘起,就在空中呼拉拉震响的吹着,而被他抓住的量个灰衣老僧,身子瘦若枯柴,尤其是那一条手臂,又黑又干,五指竟然一边长短,好以被什么给胶住了一样,合拢在一起,竟不分开,前端还闪烁着金属般光泽。

穆弘大吼一声,抓着那和尚的单臂向前一推,他不单武功高强,更兼天生神力,就这一震之下,不要说是一个人的手臂,就是一条铁棒,也让他给震断了,但是这一振之下,那老僧的手臂竟然全然无事。

老僧桀桀怪笑,道:“大名鼎鼎的没遮拦也不过如此!”

穆弘被他激得火发,冷笑一声,道:“再看这下!”说话间猛的一摇,向前疾送,喀嚓一声,老僧的手臂竟然被他生生震断,只是那胳膊折了之后,竟然连血都不流,就好像折断了干柴棒子一样。

老僧凄声惨叫:“好小贼,你竟破了老夫的枯木功!”

穆弘不以为然的道:“把自己都练成一块破木头棒子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说着甩手一丢,把老僧就给丢了出去,就甩在了一个小兵拿着大枪之上,若是平常,那老僧有枯木功护身,这样撞在大枪上,也不能怎地,但是现在这一身功夫让穆弘给破了,再落下,大枪就把他穿了个透心凉,一溜到地了。

穆弘看了,笑道:“这倒合了你这木头身子碰不得铁了。”说完大步而去,那些兵士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一个上前的都没有,都被他的气魄给震住了。

穆弘走了不过片刻,整个大名府都像是地震了一般,各房捕快,护府兵士纷纷出动,全城搜索,大名府五虎将,还留在城中的都出动了,恨不得挖地三尺的来找穆弘,而出乎杨雄所料之外,倒也没有人再来打扰那老汉一家了,原来死得除了被自己捅了额刚之外,还有哈密蚩的贴身护卫班德超,从漠北赶来大名府传教的漠北少林大和尚枯木神僧,这个死法不要说大名府尹,就是刘豫也有些承担不起了。

而穆弘是出了名的凶徒,前番金兵北撤,他曾夜半行刺,一掌打死金国大太子粘罕的宝马,锤震四太子兀术,金国十万雄兵拿他不住,任他来去,这会把一切死人都放到他的头上,就算是抓不住也有得推托,再画蛇添足的扯出一个老汉来,不过是徒惹金人的怒火,所以大名府那些官员才一齐把那父女两个给抛开了。

满城混乱,但是穆弘就像是失踪了一般,任他们搜了一天也没有一点踪迹,而到了晚上,刘豫先是卑躬屈膝的向哈密蚩请罪,然后又回来向手下发了一通火,自觉累得心焦,刚想到才讨得小妾房里去消消心火,大厅外面,一阵长笑声起,随后一颗人头就飞进他的大堂之中,落在他的书案之上,然后那笑声渐渐远去,刘豫整个人吓了个半死,连那人头是谁的都没有看,就倒下了,他的亲信查看之后,正是额刚的,不敢怠慢,急忙抬着刘豫去了驿馆,给哈密蚩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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