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寨中,赵榛一夜未曾合眼,虽然朱武回来之后,听到穆弘去截路杀人并没有在意,反而安慰了一阵赵榛,但是赵榛还是不能放心,就那样瞪着眼睛过了一夜,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爬起来看看,只盼是穆弘回来了,但是一夜过去,穆弘一点消息都没樱
才蒙蒙发亮,赵榛实在在屋里待得闷气,就披了衣服出来,此时太阳刚刚露了一点金芒,光华就罩在大地上,让人看了一眼,就不由得被它的美丽而动心,赵榛眯着眼睛站在那里,看着太阳一点点的升起,轻声吟道:“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衢,逐退群星与晓月。”
这是大宋开国太祖赵匡胤的写得一首咏日诗,赵匡胤文采不兴,这首诗的头两句不过尔尔,第二句更似打油,但是后两句的帝王霸气喷涌而出,号令地,振耳生雳,这绝不是那些文人能写得出来的,就是谪仙李白也绝没有这样的文笔。
赵榛念完之后,长啸一声,胸中的块磊好似一下打开了许多,就向着空道:“不错,此虽有残星晓月,但不过随阳而散的平常之物,又怎底得上这一轮红日!”到这里,拔剑出手,就舞了起来,一边舞一边长声做吟,重复的念着赵匡胤的咏日。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衢……。”
“逐退群星与晓月。”
突然一个声音在赵榛身后响起,就接了一句,赵榛急忙收剑,转身看去,就见简伯凡就在那里,看到赵榛回头,就双手合拱,深深一礼:“简某见过阁下!”
赵榛急忙伸手虚扶道:“简寨主客气,可不过是穆寨主的一个走卒,您何必如此多礼啊。”
简伯凡微微一笑,但是脸上神彩飞扬,却没有了昨的愁苦之色,就道:“阁下风彩,岂是一个的走卒啊。”到这里,就向前一步,低声道:“若简伯凡没有猜错,您应该是避难于穆弘寨中的一位宗子吧?”
赵榛有些惊异的看看简伯凡,道:“简寨主此话怎讲?”
简伯凡道:“太祖武德皇帝以武定国,两只精拳头,一条盘龙棍,打服了四百军州,一生罕逢敌手,这才在柴世宗坐下登坛拜帅,得命相佑,于陈桥之上,黄袍加身,而太祖有感于自汉末以来,就深附于朝廷的武人乱国之祸,于是抑武扬文,到了太宗皇帝的时候,更是用文臣监军,虽然解了千百年曹操、司马懿之流的祸事,但是矫枉过正,以至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徒养禁军八十万,黄河岸边尽解甲,连女真人十万狼骑都挡不住,不得不让遏腕叹息,而且太祖虽然一力兴文,但是下人却没一个记住他的文彩的,倒是一手太祖长拳,流传大宋二十三路地域,可咏日除了赵家宗子,谁又会去背呢?”
到这里,简伯凡声音一顿,接着道:“其实就以我的了解,许多赵家宗子,也都不喜欢这样的诗,认为比起官家满口余的控马攀鞍事打球,花袍束带竟风流来要差得远了,可是他们忘了,子行诗,不看精巧,而看那号令下的王霸之气,溶于诗中,才是佳品,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平平淡淡之间,忧国之意,无尽帝气,尽泄而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道出万古之理,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十个字,女帝睥睨地,号令草木,独立世间,我言为尊的气魄无人能比,而那精巧的,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萝的结果只是最是苍皇辞庙日,垂泪对宫娥就如二帝北去,龙子凤孙尽做楚囚,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榛听得连连变色,他昨在穆弘身后站着,看到简伯凡话行事,不过平常,所以并没有把简伯凡真正看在眼里,但是现在听他话,不由得对这个饶态度大为岂变,此人别的不,这文彩却是不凡了。
“简寨主话有珠玉,听来让人心魂触动,那为什么不去应考,报效国家,而是要留在这山野之中呢?”
赵榛好奇的问了一句,简伯凡苦笑道:“非是简某愿意做这山贼恶匪,而是无可奈何,重和三年,简某就到过东京,冒用了他饶身份应考,简某出身在这里,无法从州县考上去,只能用这个办法,但是万没有想到,这科考没开,王黼就已经定好了进士榜,三分蔡学士囊中,三分童贯、高俅、张邦昌属意,余下之数,皆为王黼学生,就连蔡太师的手,都没有能插得进去,我又如何能考得中啊,转年再来,冒名之事,又被东宫耿南仲查清,就向简某索金五百镒,否则就要告于有司,斩简某于东京市头……。”
到这里,简伯凡苦笑一声,却不再向下了,赵榛听得发恨,道:“这大宋下,就都坏在这些奸贼的手里了。”
简伯凡摇摇头,把这些事都丢开,然后道:“这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简某有一句话,想向阁下进言,不知阁下能听否?”
赵榛就道:“请简大寨主开口就是了。”
简伯凡就道:“阁下应该是三晋一带的皇家宗子,而今不得不避难于穆弘的寨中,而今下大乱,赵室江山名存实亡,正是英雄出手的时候,若阁下不弃,某愿举十三太保寨之力,奉阁下为主,就出太行,争雄下,使阁下有封王之功,使我十三太保寨,可洗去匪字,不知阁下意下如何啊?”
赵榛眼中寒芒一动,看着简伯凡,不凡由得在心中暗道:“我还真是觑了他了,这家伙野心勃勃,这哪里是要扶我封王啊,他是要效赤眉铜马,立汉宗宗亲,然后争衡下,看他这个样子,一但让他遂了胸中之志,就是一个曹操、司马懿之流的人物啊。”
赵榛沉吟不语,简伯凡又花乱坠的劝起来,赵榛听了一会突然一笑,道:“简兄,你颇有几分才智,能猜出我是宗子,那你猜猜我的名字,木秦是什么意思。”
简伯凡先是一愕,随后略一思索,跟着脸色大变,惊恐不信的看着赵榛,半响之后,惨笑道:“原来不是避难,而是来收并太行了!”
赵榛也不去解释,只是道:“简兄大才,我那里虚席以待,但是正像简兄所言,我太祖武德皇帝,为了断绝武人之祸,不惜矫枉过正,那简兄若是投到我的门下,也请把那些心思,都收起来吧。”他完转身就走,但同时向系统发出指令:“给我测测这个家伙的四维。”
“简伯凡:四维:治国77,武勇91,统军84,智慧90。”
赵榛本来听他夸夸其谈,还对他抱有几分希望,但是这份数值出来,不由得大为失望,摇头向着屋子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卟咚一声,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就见简伯凡跪倒在地,向着他叩首道:“简伯凡,拜见主公!”
“第二个托付身心只给宿主的人物,忠诚点满点。”
赵榛先还有些意外,但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像简伯凡这样的人,他们看重功名之心,比别人还要更重一些,而他们的选择却是不多,这会跟着他是维一的出路,所以简伯凡才会这样忠心,他想了想,就走过去,把简伯凡给扶了起来,道:“简寨主既然愿意追随赵榛,那赵榛也必不负简寨主就是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跟着朱武走了过来,向着简伯凡道:“简大寨主能投入殿下的门下,正是良禽之择,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府之臣了。”
简伯凡这会老实的很,就像朱武道:“简某愿随穆大寨主和朱兄骥尾,共追随主公,成就大业。”
朱武道:“既然如此,那朱某这里,正有一事,要用简兄。”完凑过去,就在简伯凡耳边声了,简伯凡仔细的听着,随后点头道:“朱兄放心,一切有我就是了。”完匆匆走了。
赵榛也不去问朱武安排了什么,只是道:“先生,穆兄还没有回来……。”
朱武摆手道:“殿下放心,早饭之后,人也就到了。”
赵榛急忙道:“那我们还是快吃早饭吧。”朱武被他逗得不由得笑了出来,就道:“好、好、好,我们就去吃早饭。”当下二人携手,就回到屋子里,吩咐了伺候的喽罗,下去取饭。
高家寨的早饭准备的也十分的丰盛,赵榛和朱武两个慢条丝理的吃着,过了一会,史进、昝全美两个也到了,几个人一齐吃了一会,突然门外脚步声响,随后一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穆弘。
赵榛不由得大喜,急忙过去,就向穆弘道:“穆兄……你总算是回来了!”他不问事情如何,先问穆弘,却是真的关心着穆弘的安危,穆弘也感觉出来了,就是一笑,向着赵榛道:“回主公,穆弘幸不辱命,把人头带回来了。”着把一个皮囊放到地上,道:“这里就是那个牛行信的脑袋了,主公把它拿去,虞超应该就不会再什么了。”
赵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人头,就道:“穆兄……当真在三千人之中,把他的人头给拿回来了?啊!穆兄果然是人一般的人物,赵榛服矣!”
朱武道:“殿下不必客气了,我们家大寨主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少干,只是让我们担心罢了,不过好在结果不错,一会用了早饭,殿下可以就拿着这人头去见虞鸿,有了虞家,还有十三太保寨的人马,再加上我那里预伏下的棋子,高家一切,势必为我等所樱”
穆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向朱武讯问,朱武就把简伯凡前来,他吩咐简伯凡做事的事了,穆弘不由得也道:“主公,虽然朱武做法,非是好汉行径,但事急从权也是可以的,我们把高家寨抓在手里,那再见王善,当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赵榛不由穆弘,连这个有什么不好汉的地方都不在意,就应了穆弘的话,然后安排穆弘吃饭,随后补觉,他这里一直看着穆弘进了卧室之后,这才带着史进,拿着那皮囊再次来见虞鸿。
虞家父子也是刚吃完饭,只是他们都心事重重,也没有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一点之后,也就罢了,父子几人坐在一起,就着未来当如何。
虞鸿就像虞超了虞露许饶事,然后道:“信王就在金鸡岭,现在我们和金鸡岭又有这么一层关系,玉柱峰显然是不能回去了,那不如就投入金鸡岭,做信王之臣吧。”
虞超低头不语,虞鸿看着他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虞超轻声道:“爹爹已经和我了信王这次来得目的,那他们和高家必有冲突,而我受了高家大恩,所以……。”
虞鸿不由得也长叹了一声,刚要话,一个贴身的伴当跑了进来,道“老统制,信王来了。”
虞鸿急忙起来,就带着虞铁、虞休出去,把赵榛给迎了进来。
进入内室,赵榛还是先看了看虞超的伤,然后才道:“老统制,大衙内,昨我回去之后,把玉柱峰的事给了穆弘穆兄,他义愤填胸,难以平息,于是就离了高家寨,去寻了牛家兄弟……。”他知到这里,史进把手里的皮囊提起来就放在了一旁的几案上,然后打开。
“穆兄一夜奔袭,就把这个给虞老统制带回来了。”
虞鸿、虞超、虞铁、虞休四个人看到那皮囊打开,露出来里面血淋淋的人头俱是一震,随后看清那人头的样子,狰狞可怖,不由得同时叫道:“牛行信!”
虞超向前扑来,差一点就从榻上摔下来,幸好被赵榛给扶住了,而虞铁、虞休兄弟却是抓住了牛行信的脑袋,狠狠的扯着他的皮肉,厉声叫道:“好贼,你也有今!”
虞鸿强自平静下来,就声音颤抖的向着赵榛道:“殿……殿下,这……真是穆寨主一夜……所得!”
赵榛道:“老统制跟着我们来的,这中间穆寨主没有离开,身边也没有这人头,所以这却是穆寨主一夜所得,只是穆兄去的时候,牛行健不在营中,也没有能问出下落,所以只带了牛行信一个回来。”
虞鸿不由喃喃低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随后回身拜倒在赵榛的身前,就道:“信王大恩,虞鸿永铭心中,自此以后,虞鸿刀山火海,必为信王殿下相赴!”他知道,穆弘是看在赵榛的份上才去的,他的感谢,自然也都要给了赵榛。
虞超这会也从床上爬了下来,就让两个弟弟扶着他跪在地上,向着赵榛道:“殿下!虞超先前犹豫,现断指为誓,终身相随殿下!”完把指送到嘴里,咯吱吱的咬断,就呈到了赵榛面前,他只前顾虑殷赛花的救命之恩,但是现在赵榛给他的恩实在是太大了,以他的能力,就是找到牛行信,也赢不得,这个仇也不能报,现在赵榛帮他报了杀母大仇,那他能回报的,只有自己这个身子了。
赵榛神思一阵模呼,这样的事他也干过,知道这么做是下了怎样的绝心,当下就把虞超扶起来,拿着那截断指,向着自己断指处一比,道:“孤亦断过一指,就以卿之指,补之!”
赵榛的意思就是让虞超以后像他断聊手指重新长出来一样,帮他做事,既有对越超的期望,也表示了对虞超的亲近,虞超是感激,就叩首道:“虞超,敢不从命!”
就在虞家父子向赵榛表示忠心的时候,高家寨的一处院子里,殷得熊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他自从和高凤三兄弟的关系恶化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把控制着山上的钱粮,此时看着身前的喽罗怒声叫道:“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那喽罗脸上挨了一巴掌,嘴给打坏了,牙也掉了,这会话漏风的道:“那简伯凡了,寨主已经许了他愿,要让金凤姑娘去服侍他,他不过是提前过来讨要罢了。”
“你没金凤是老夫的人吗?”
“的了,可是简伯凡,寨主了,以后……以后……。”
“以后什么!”殷得熊暴怒的叫道。
“以后这太行山都是他了算,更不要一个女人了,就是……就是这高家寨还有没赢铁榛无弹这四个字都不一定了,更何况是……他的女人!”
“啪!”一个嘴巴抽过去,喽罗那半边好嘴也被抽烂了,殷得熊就在厅中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咬牙切齿的道:“那简伯凡呢?老夫倒要看看,他怎么把人带走!”
“他被十三太保寨的安仁美给扯走了。”
“好、好、好!”殷得熊咬牙切齿的道:“今就便宜他了!我日后再去寻他算帐!”随后向那喽罗道:“你先下去吧,自到帐房领十两银子做伤银吧。”那喽罗不敢多,磕了一个头退下了。
殷得熊就背剪着双手,喃喃的道:“姓高的,你以为你这个盟主当定了!就能欺在我的头上了,我偏不让你如意!”他这里正发狠呢,一个喽罗进来,心的道“老禀老寨主,外面那个神机军师又来了。”
殷得熊黄眼珠转了转,随后道:“好,他来得正好,就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