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寿城外村落交错，红谷在那镇上做凡人做的欢快，前些时日被称为妖物的女童，她左右探了半天，也没探出哪里有妖气。

今日又见一群顽童，围在她身边叫骂：“胡人家，妖人生，不人语。”

左边顽童说完，另外便又有一群小孩接道：“犬三代，护主生，盗者死，伤者亡。”

红谷丢了琉璃瓶子本就气旺，满是伤心，她还没使灵力，便见一只黑犬冲出来，跛着后腿斥退了那群顽童。

“汪汪…汪。”它叫声凶狠，却未曾伤那群孩子，时日久了，那小孩便拿着棍子，火把伤它。

女童姓胡名丫，她只是木楞看着眼前，眼神里没有情绪，看着那黑犬在一众棍棒下叫声凄厉闪躲，她的表情才越变焦虑，嘶吼几声，眼泪夺框铺满整张脸。

那黑犬听见胡丫的叫声，又立马变得凶狠，目光如炬，做着随时反扑的动作。

一群孩童见状一哄逃散，那狗因伤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跳到胡丫身边蹭她衣服。

胡丫则抱着狗，又恢复了平静，她望着那狗，两只胳膊圈紧狗的身体，两只手抱拳在一起，仿佛狗是她失而复得的宝物。

这一幕红谷看在眼里，只见天空一道炫彩飞过，那狗便去挣脱怀抱，嘴里依旧发出“唔唔”的叫声，极其温柔，像是在告别。

景湛站在一方路外，背对着山石，只见一只黑犬连着“汪汪”几声，两后腿着地，跪立在他面前。

“你这是何必啊！”景湛转过身来，看着他后背又多出来被烧毁的毛发，将手背了后面。

那狗幻化人形，依旧跪在他面前，他不回答，只是轻轻回复：“二殿下！”

“嗯，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他将琉璃瓶子丢在地上，那狗嗅了嗅马上道：“是，二殿下！”

他看见红谷发上插着木樨花簪，以为是二殿下所丢，就把她的贴身物件给抢了回来。

只是今日他从这个瓶子上嗅到了不同于那日小精怪身上的味道，想必这便是二殿下寻的人。

景湛看见犬跑远，着手将瓶子从地上挪到了手上，甚是欢喜，更是用鼻子闻了闻瓶内水凝露的味道，然后就转着瓶身观察瓶底，只见水从下面倒了出去。

他“啧啧”两声，重新封了瓶口，这只瓶子一看就不是那小谷子精所有，像是天上物件。

红谷一心只以为自己是枯草丛里结出来的野红豆，日日靠着这富天圣地来的水凝露来修灵力，这仙术却不知要从何修。

她给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就如同那凡间刚生出的婴孩，走路是学会了，这以后跑，跑多远的体力还得慢慢来储存。

如今她蹲在胡丫身边，和她四目相对，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又一把谷子：“你看，我会变出谷子来，你笑一下，笑一下！”

胡丫两眼瞪着她，毫无波澜，不哭不笑更不说话，末了把红谷的胳膊抬起来，将手伸进了那能变出谷子的袖口。

红谷被她挠的痒痒，将手缩了回来，胡丫不肯，便张口哭了起来。

“哎，哎。”红谷见状，不再怀疑她是哑巴，只是这小孩子哭闹她没法，连忙从她身边逃了很远去，很久不听她哭声，才又敢回头看她一眼。

景湛来探红谷，见她被一只女童吓到慌乱，甚是好玩，本来想还她这瓶子，如今他想在留一段时日。

时日久了，那只狗依然来，卧在女孩身边，在溪边，湖边，村口，迎面对着西山。

瑶光在人间，多些时日，偶尔想到那谷子口中的言语，他至今没清楚何为秽气，也没找到有凡人被畜生生养。

只是“滚”字他用的甚是顺口，每当凡人纠缠，他说一句人家大多离开，就是脸色难看了些，比那小精怪好打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