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消散,奔阳几声哀叫,灵猴则在那一处痛心疾首,一副无奈又抓狂的模样。
“犬兄,你竟被那群凡人如此残害!”灵猴又道,奔阳上前衔住了他的腿,又是几声哀叫,他原本以为那些往事会在心里腐烂,不管是他的委屈或者这事情的真相,他一时明白被分享痛苦,让他有一丝慰藉。
这世上太多事情毫无道理,就如灵猴对他的执着,上天只知道他是只妖犬,伤人性命,却不知那群凡人自私贪婪。
他在魔界,在这三界外苟且偷生,灵障山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奔阳全身散发着紫黑气,不一会儿便下来一道闪电,落到他背上。
灵猴心中一惊,看天上一排天将,威风凛凛地站在那乌云之上,手里拿着铁锤,银杵。
“妖物,还不束手就擒,快快拿命来。”乌云上,中间一位戴高帽的仙官,怒瞪双眼。
红谷不曾见过天上神仙,这么的排场,想这犬今日遇见恐怕会必死无疑。
只见灵猴护在奔阳前面,大喊:“犬兄,你快快逃走。”
红谷眼看一道惊雷,她拿出琉璃瓶子施法,那雷便落在瓶口隐了去,红谷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早知这琉璃瓶能容纳万物,不曾想连天上的雷都能收去。
只是这天上神仙都好生凶恶的嘴脸,她悄然一愣,只听那仙官又道:“天庭执法,闲杂妖物还不快快让开,莫怪我这雷霆无眼。”
他说罢,又降下一道天雷,红谷灵力不支,难以驱使琉璃瓶子的灵力,迷谷见状连忙帮她施法。
奔阳自知无命可逃,他一声长啸,幻化成人形,与那灵猴对视一眼,他何德何能今生还能遇到一个愿为他寻仇的灵物。
红谷体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灵气,很快又被体内的其他真气压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同迷谷一样往地上摔了去,灵猴刚刚动用灵法也是早已体力难支,一道天雷而下,奔阳将他推到一处,天雷却半数落到二人身上。
此时,山间却响起了骨哨声,声脆而哀,奔阳没半时愣住,便冲出山下,定是胡丫遇到了麻烦,前些时日一名凡间男子曾非礼与她。
只见天上乌云也应声往前下,一路电闪雷鸣,那犬不知奔了多少了跟头,身上受了多少雷杖。
他只顾往前跑,灵猴看奔阳往山下去,他一跃起身跟了下去,两灵物终是互不相干,灵猴却存了对犬誓不罢休的悲悯之情。
那天上曾跟随瑶光一天将看见红谷身上灵物甚是熟悉,他倾身对旁边领头的仙官道:“仙官,那灵物恰是南海普陀山的圣物,怎会在这个小妖手里?”
仙官往下探了探头,只见红谷正要爬起,不像是有头有脸的神仙:“你可看清了,她可就是一小谷子精!”
“仙官,小神看清了,此物我曾在北极星君瑶光上神那里见到过一回。”小天将思量后回复,他确实见过。
雷霆的仙官一听,他在天上曾听仙家有传言,说是天帝派其弟到凡间寻物,难不成此人便是上神所寻之物。
他暗自在心里想了一下,上神可不是一般的神仙,这身上的灵物不至于遗失或被人偷了去。
他这边思索完毕,仍然没忘追着妖犬之事,但是那妖犬去了凡人地界,他们身为天上神实在不好露面。
乌云散去,那妖犬所去之地,凡界热闹正敲锣打鼓,行嫁娶之礼,红谷看见那天雷有意避过她心里甚是疑惑。
飞到山下,只见那胡丫门前停一顶大红喜轿,她平时最爱看这女子娶夫君时,一脸娇俏模样,今日看这大红喜轿却不甚开心。
迷谷趁人群热闹早已混入那迎亲大队,突然一群人拿着扫把推搡喊骂。
奔阳全身伤痕,被人打得几乎站立不起,胡丫穿着喜衣闷声流泪,一身穿喜服的男子则一脚踢飞奔阳,顺势打了胡丫一掌,然后去扯她方才吹的口哨。
胡丫祈求地看他,奔阳跃起脸上带着凶狠,眼见胡丫连连挣扎那男子也不怜香惜玉。
奔阳吼声越变凶残,那群拿着扫把的凡人,逃散到一处,一时之间迎亲队伍散乱。
那男子不信邪,起身要与奔阳较量,奔阳幻化成人,将那男子捏在手里,他走出门外,一众凡人见此一哄而散。
灵猴只见奔阳逃了下来,却没见他逃到何处,看这群凡人散开,才见奔阳手里捏了一个凡人到门外,而此天上又升起浓厚的云彩,奔阳抬头对着天狂笑了一番。
那个男子被扔出数丈远,他微微侧身,看见胡丫一身鲜红的嫁衣正惊慌失措看他,他不对旁人笑却对着那灵猴勾了嘴角,目光扫过红谷众人。
“主人!”他轻轻唤了声胡丫,表情苦笑却极其认真地一笑。
胡丫扶着门框,左手篡着奔阳腿骨而制的骨哨,她张了张口,喘着粗气:“奔……阳。”
胡丫认认真真地将字读了出来,再看奔阳,只见他仰面朝天,天现惊雷,电闪雷鸣中一道迅雷之势的闪电劈到了奔阳身上。
胡丫眨了眨眼,一张脸色惨白,却异常的平静,她将手中的骨哨举在手心,又轻轻读了句:“奔……阳。”
那犬似在这突然暗无天日的一道光亮之中合上了双眼,只见从乌云之上飞下来一道白光。
“仙人!”红谷看见瑶光惊喜之余却难过。
奔阳幻化成黑烟,在四周飘游一番,在瑶光仙术指引下飘进了胡丫手中的骨哨。
云散天开,红谷身上的琉璃瓶子飞了起来,直到里面落入胡丫眼角一颗眼泪,才又回到瑶光手里。